莫非纪元海这小子,非但不是莽撞,反而是一个天才?
朱教授心中想道。
类似于冯雪这种家世良好的人,一般来说,都肯定是不愿意让别人违逆自己想法,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得天独厚。
现实也的确是如此,这种规则不承认不行。
但是,有时候也并不总是这样。
正因为周围没有违逆的人,反而感觉朋友难得;所以交朋友看重的反而不是听话,而是真心交流,有来有往。
朱教授现在就在怀疑,纪元海这个小伙子正在用这样的想法来套路冯雪,和她交朋友,以此来获得更大的帮助。
不过,这有可能吗?
朱教授仔细想了想,感觉纪元海如果真的处心积虑,那么他还真的有可能成功。
这就难免让朱教授心里面有点不舒服起来。
自己和女儿一起上阵,轮番讨好冯雪,只为了让冯雪感觉惬意一些。然后所求的,不过是冯雪的些许高看,以此换取在学校里面的顺风顺水。
纪元海这样的方法,可能会被冯雪当作朋友,获得更高的回报;而且还不用时时刻刻小心关注冯雪的喜怒哀乐。
这里面的差距,可就太大了一些。
“纪元海,你感觉你更加了解冯雪同学?”朱教授问道。
纪元海点点头:“还算比较可以。”
“那你能跟我谈一谈冯雪同学是怎么样的人吗?”朱教授问道。
纪元海笑了笑:“老师,您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题来?我们两个人背着她谈论她什么什么……这好吗?”
朱教授顿时尴尬地笑了一下:“对对对,纪元海,伱提醒的很对,我们的确是不应该在背后谈论冯雪同学。”
“有关于辩论赛的事情,我也不强求什么结果了,你和冯雪同学都能够满意就可以。”
“好的,老师。”纪元海点点头,“您还有其他别的事情吗?”
朱教授本来想要挥手让他离去,忽然想到他应该是挺有心计,便升起最后试探一下的想法——到底纪元海是故意和冯雪交朋友,才装的那样随性对待冯雪;还是说纪元海和冯雪交了朋友,才可以那样随性?
如果是前者,那么朱教授和朱芳芳都可以尝试着更改一下策略,尽可能和冯雪关系更好一些。
如果是后者,那么朱教授就得死了心,别东施效颦反而惹来不快。
“纪元海,你有什么喜欢和爱好?能跟老师说一说吗?”朱教授问道。
纪元海笑了一下:“老师,您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比较好奇,毕竟你是我教的优秀学生,为人特别聪明……”朱教授说道,“我也想要多了解一下你。”
“我希望,你不要用喜欢运动、看书之类泛泛而谈的话语来敷衍我……我想要了解你真正的爱好。”
纪元海笑了笑:“但是,老师,我还真的喜欢运动和看书。”
“除此之外呢?”朱教授问。
“除此之外,基本就没有了。”纪元海说道。
“没有了?你肯定还有吧?比如说,我就喜欢有时候摆弄一些花草……”朱教授说道。
纪元海点点头:“还真是,朱教授,你种的花草挺好看。”
朱教授暗骂这小滑头,不过越发感觉他应该是比较能算计,冯雪看似交了一个好朋友,很可能全在纪元海算计里面。
表面上呵呵笑道:“是吧?你看我种的花好看,这就是喜欢。”
“由喜欢就有了爱好……”
说着话,朱教授示意纪元海看他种的君子兰:“你看着这盆君子兰,是不是感觉自己又多了一种爱好?”
纪元海呵呵一笑:“还真是,老师,您还真是善于发现生活的美。”
朱教授见他滑不溜手,根本没有跟自己交心交谈的意思。
有些事情心里面大概有个揣测,就基本上算是真相了。
“好啊,纪元海,你今天既然多了一个爱好,我得跟你庆祝一下。”朱教授说道,“我这盆君子兰,正好送给你,希望你以后做一个谦谦君子。”
纪元海听后,心说:这老狐狸试探我没得手,骂我现在心眼多,不是坦荡君子吧?
口中对朱教授推辞:“老师,您说我希望我做一个君子,我可记得君子不夺人所爱。”
“这盆花,我还是不要了。”
“哎,这就不对了,这是师长对你的期许和赠礼,你怎么能推辞呢?”朱教授说道,“快收下吧。”
纪元海跟他推来让去几次之后,终于是收下了这盆君子兰。
带着君子兰到食堂吃饭,顿时让陆荷苓、冯雪、朱芳芳、邱家璐都惊讶不已。
“元海,你怎么带来一盆花?”陆荷苓问道。
难道说,在省大学里面,也要卖花吗?
冯雪也说道:“这是耍什么把戏呢?”
纪元海说道:“这是朱教授送给我的。”
陆荷苓、冯雪、邱家璐都感觉奇怪:教授送给的?这是什么意思?
朱芳芳更是惊讶:“我爸送你的?他不是喜欢养一些花草吗?怎么突然送你这个?”
纪元海笑道:“朱教授问我有什么兴趣爱好,我说没什么兴趣爱好,他就说帮我培养一个,就把他自己种的这盆君子兰给我了。”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朱教授对我的看重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冯雪恍然点头,“没想到朱教授这么看重你,都关心到你的生活爱好上面来了。”
陆荷苓也是闻言微笑,为纪元海受到老师重视而高兴不已。
唯独朱芳芳心里面纳闷。
奇怪了——昨天冯雪跟我抱怨,自己没有成为一辩,我跟我爸说了之后,今天我爸应该是要说服纪元海更改一辩为冯雪。
这件事,纪元海怎么不跟冯雪说,反而从我爸那里带回来一盆花?
我爸在这件事上,又是怎么想的?
朱芳芳也是感觉百思不得其解。
思考一会儿之后,朱芳芳决定开口试探一下:“纪元海?你们班级的辩论参赛选手都定下来了吧?”
“我怎么听冯雪说,你给她安排了一个三辩的位置?”
“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纪元海笑道:“不公平吗?我感觉挺公平的。”
“给她个三辩她就应该高兴了,要不然我给她一个五辩……”
冯雪不满说道:“胡说八道,这一次每队上场四个,哪有五辩?”
“对,没有五辩,所以直接就是取消你资格。”纪元海笑着说道。
冯雪直接被气笑了,伸手要打他一下,但是隔着朱芳芳和陆荷苓不方便,只能干瞪眼。
朱芳芳见他们两个笑闹,纪元海一点要把冯雪变成一辩的意思都没有,更是心里面奇怪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到下午时候,朱芳芳找到朱教授,询问了一下怎么回事。
朱教授给她分析了一下“讨好冯雪”跟“和冯雪做朋友”之间的不同,顺便说了一下纪元海是个小滑头。
朱芳芳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也学一下纪元海,对冯雪的态度变一变?然后冯雪就跟我们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朱教授摇摇头:“我感觉,恐怕不太乐观。”
“纪元海和冯雪那是一开始关系便是这样,没有讨好过冯雪;我们现在骤然改变态度,属于首鼠两端。”
“我晚饭的时候试一试?”朱芳芳说了个主意。
“试一试也好。”朱教授说道,“见到不好,立刻服软,可千万别让人家真的跟你疏远了。”
朱芳芳点头:“是,爸,我知道的。”
“还有那盆花……你怎么送给纪元海了?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朱教授呵呵一笑:“我喜欢花?你真以为我喜欢啊?”
“跟纪元海说法,试探试探他的水平深浅,那盆花仅仅是一个由头而已。”
“给他就给他了,咱们家还差一盆花吗?”
“嗯,爸,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朱芳芳顺口赞叹一句,“您是真的老奸巨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