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老家的饭_简单的油盐醋和酸菜</P>
我从学校回来了,四眼狗吠了两声,摇头晃脑翅尾巴把我迎进院子,我担心家里没人,四眼狗又把我的饭偷着吃了。正在疑虑之间,我三弟流着鼻涕从厨房先跑出来,兴奋的叫声“哥!今天有好吃的了。”</P>
接着我的二弟也对着厨房喊:“妈、爹,哥放学回来了。”</P>
我一听有好吃的,加快步伐进了厨房,见我妈正和面,是苞米面渣子,厨房灶台上还放着两个鸡蛋一把葱。</P>
我问今天是啥好日子?怎么有鸡蛋吃了?我妈说:儿呀,怎么才回来,你姨妈从大老远的地方来了,你到厦房里去看看。我正忙着,大饼子都贴锅里去了?这烟冒的,老三儿别愣愣犯傻,把火吹上,别把饼子烙成夹生的了。他爹,人都回来了,你把炕桌搬到炕上去,收拾收拾,再剥上一头蒜。</P>
我去看望了姨妈,然后又回到灶房,帮着母亲做饭。我从我弟手里接过柴火,把火生得旺旺的,我妈把锅烧热,再用丝瓜瓤做的油刷尖尖轻蘸点油,把锅底擦一下,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铁锅,很长时间没有用没有用油煨它了,刚才锅底蘸了点油,油烟一冒,锅底的颜色都变得亮了,但是没有沾上油的地方仍没有一点生气。很快有油烟升起,把冷饭坨倒进去,伴着热气的升腾,用大木勺的背面把饭坨摁散,反复颠簸翻炒,让油全都均匀羼到饭粒上,颗粒不粘,然后把饭盛起来。再次锅底擦油,同前次一样操作,炒出了鸡蛋,然后把事先切碎的酸菜末倒进锅里轻轻煸炒,香气溢出,这时候我帮着把葱花也切好了。现在到了合烙的时候,这个要掌握好火候,时间和分寸,这也是我妈的拿手绝活,再次给锅底擦油,饭菜回锅,酸莱末加盐,再放葱花蛋渣,慢火翻炒,香味越来越浓,我在旁边馋得流口水。总觉得做饭的时间老慢老慢的,这个过程让馋嘴抽筋儿了。我问母亲好了吧?我妈说:你先到正屋去,帮你爹收拾一下。我再次进厦屋,眼里也看不到有什么可干的活计,我看羊叫,牵它去饮水,打上一斗子水倒上,这时我妈又喊,饭快好了,咋这老半天没见老二呢,野哪去了?借的盐还没到,真是急死人了。</P>
我父亲走出院子大喊老二,老二这才急慌慌的赶了回来,手里握着几粒粗盐,我急忙从他手里接过去,进了厨房,用窝窝把盐捣碎递给我妈,饭粒在锅里开始有些噼啪作响,点一点水,炒干,又点一点水,炒干,水在热锅中嗞嗞,饭食在锅铲中啪啪,反复几次,饭粒面稍有焦黄,撒点葱花,出锅盛起。</P>
我把饭端上了桌子,我姨妈感叹的说:花饭,好啊,好吃,就是让你妈太费工夫了。我爸和我妈围着炕桌陪着姨妈吃饭,我们弟兄几个端着碗坐在在门槛上狼吞虎咽。</P>
就是这样一饨没有肉的饭,在当时也是很珍贵的。</P>
我出生于60年代初,那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温饱仍旧是生活的难题,美食对乡下孩子的我们,更是无从谈起?除了过年能有短暂的感性认识外,多为漫漫时光里梦中的美好想象了。</P>
先说油,那时我们主要吃的是胡麻油和蓖麻油,生产队的地少,都种粮食了,我们队跨过黄河在南山的荒地里种了些胡麻,每年秋季去收回来,大队有个油坊,各生产队派人去自榨,产量不高,每人每年一斤半左右,却要备一年之用,每家的油都不够吃,家家养猪,杀过年猪时留点猪油油渣补助一下,勉强一年能见个油星星过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