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感情的独占并不会将这种妥协延续下去，直到某个时刻的到来。</P>

而这个时刻却是在毕业后的一年，从胡前的崩溃开始，直到从天台一跃而下结束。</P>

会不会……</P>

姜芋视线定格在天使鱼上，胡前留下的子弹已上膛，击杀的过程换成生命中的天使来完成？</P>

很有这种可能！</P>

猛的把照片拖到面前，视线落在水中展现柔美轻盈的天使鱼上——</P>

当一个人既想自杀又想谋杀时会怎么办？</P>

普通人肯定是先杀了仇敌再了无遗憾地结束自己的生命。</P>

但如果不是普通人？</P>

而是抑郁躁狂症患者？</P>

几乎每天处于崩溃的压抑中，随时想了结自己，而当躁狂时又因为无法达成复仇愈加陷于自我怀疑的漩涡。</P>

往复之间，寻一个代替自己的影子，完成在自己死后也能达成目的的谋杀？</P>

谁会是“影子”？</P>

脑海浮现出一张替代的脸，袁姗姗。</P>

帮胡前取来了结的枪，会不会也是开枪的人？</P>

不会！</P>

姜芋随即否定，胡前不会让仇恨本身的根源去做了结仇恨的结果。</P>

袁姗姗是叶芷的替代，从某种意义来说，如果是为了叶芷杀人，不会用美好去终结恨意。</P>

因为美好会被亵渎，哪怕是替代的美好。</P>

那还有谁？</P>

视线从五条鱼身上挨个扫过，除去已经不在人间的，剩下的很好排除。</P>

黎芦、无脸男。</P>

前者是胡前的亡妻，后者没有任何信息。</P>

凭感觉三者没有任何关联。</P>

但如果用到排除法……</P>

忽然有一天丈夫用平淡的口吻告诉妻子，自己将在不久之后永远离开，却有一件事情需要妻子帮忙完成。</P>

妻子问，“是什么？”</P>

丈夫平静说道，“杀一个人。”</P>

妻子接着问道，“杀谁？”</P>

丈夫说，“在我自杀前来不及下手的人。”</P>

……</P>

姜芋打消了这种可能，唯一剩下的只有无脸男。</P>

所以，无脸男不是胡前的目标，而是可以托付生杀的挚友？</P>

不可能！</P>

本能敏感排斥，因为胡前和叶芷的自杀在毫无头绪后，都是围绕无脸男展开，没有理由换成相反的角色……</P>

但是在排除面前，唯一的唯一只有唯一。</P>

换句话说，说不定无脸男这会儿走进一处未知的地点，掏出黑星，扣动扳机，杀死了一个未知的人。</P>

而这个人带来了悲剧，不止一个悲剧，而是三个，包括肚子里的悲剧。</P>

慈鲷、宝石、蝴蝶、天使……帆鼠。</P>

照片上挖掉的脸不是生出的恶意，而是预支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