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焕在次日的寅时左右清醒了过来。只是这次伤的比较重,他竟然只醒来了一瞬,便又昏睡了过去。但好在是活过来了。</P>
直到楚宁焕并无大碍了之后,元影也总算是放下心来。他让元家军的其他人都隐藏了起来,而自己却依然留在皇觉寺中。</P>
伽罗院中,灼华和桃夭也已经按照方予宁的安排先行离开了。暂时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也正是伽罗院中空无一人,元影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进入院中,将方予宁事先藏好的诏书找了出来。</P>
具体是什么东西,在方予宁没有说之前,元影也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吩咐手下先将东西取出放好,等他将楚宁焕平安带出来了以后,再亲手交给他。却没有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用女子绢帕包裹着的,竟然是圣上手书的诏书。</P>
能被选入楚望辰的元家军当中的人,自然都是忠诚度极高的人,所以方予宁才会信任他,让他去取这么重要的东西,而他也不会想着将它丢失或者是损毁,因为元影知道,自家的主子无心皇位,只想当个富贵闲散王爷,但倘若非要在楚宁琛和楚宁焕之间选择一人出来当皇帝的话,楚望辰必然会选择楚宁焕的。</P>
一直到了第三天,楚宁焕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只是他从醒来之后,只问了一句‘方予宁如何’后,便始终一语不发。不舍和公风廉知道,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有多大。毕竟,他三天前还是人人敬爱有加的景宁王,是朝廷新贵,可是三天后的现在,他就变成了弑父窃国的叛军。</P>
现在,晖都的大小街道上都贴满了楚宁焕的通缉画像,而估计要不了多时,整个大启朝的境内,便都会贴满这样的通缉告示。</P>
楚宁焕一副丧失所有斗志的模样,令元影怒不可遏。他将方予宁拼着一切保存下来的诏书扔到楚宁焕的脸上。而楚宁焕只是呆呆地拿着那方绢帕,目光呆滞地盯着被面。</P>
“呵,您这副样子,我真该叫拼着放弃一切的嫣然郡主过来看看,这就是她放弃自由换来的结果!你知道她为了给你拖延时间,为了能够让你活着出宫,放弃了什么吗?”不知为何,元影对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太子妃内心充满了怜惜。</P>
可能是因为曾经在景阳王府见过方予安被欺辱过后的凄惨模样,知道方予宁只会比方予安更为凄惨;亦或是他曾远远地在东宫府外见过她丝毫没有一点嫌弃地亲手扶起乞丐时脸上流露出来的温柔模样。</P>
在宫里时,他是真想将方予宁带出来的。只可惜,她却为了这样一个一点打击都受不了的懦夫,而让自己再一次陷入到了泥潭之中。</P>
楚宁焕好像没有听到元影的声音一般,他只是用力地捏紧手中的绢帕,呆呆地看着窗外。</P>
看到楚宁焕始终无动于衷,元影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抢过那方绢帕,将包裹在里面的诏书抖落了出来。</P>
“你看看!这是她为了你藏起来的!因为她认定,你比楚宁琛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她拼尽所有将你救了下来,就是为了看你在这里自怨自艾,在这里发呆吗?你知道吗?楚宁琛将她囚禁在宫里了!”</P>
元影不敢去深想,以他对楚宁琛的了解,若是楚宁琛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无论方予宁事后如何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的。他只会用更恶劣的手段去折辱方予宁。</P>
而如今,距离‘养德宫之变’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元影竟探查不出任何一点关于方予宁的消息,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踪迹;可是元影知道,她一定就在皇宫里的某一个角落,默默地忍受着一切。</P>
当看到绢帕中包裹着的血书时,楚宁焕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不解,为什么方予宁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P>
她若是贪慕虚荣,一国之后还不能满足她吗?为什么?要为了他这样的一个人,这么大的风险?元影想不明白,就连楚宁焕自己也想不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