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别说笑了,明日我若是不出面,就算咱们能够逃到天涯海角,就算景阳王有天大的本事,咱们兄妹三人,恐怕都要身首异处了。”方予宁甩开方予安的手,转身又躺回到床上,“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呢?”方予宁轻描淡写地说道。</P>
“可我当真的呀。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当真;只要你说你是真的不想嫁给太子,那阿姐即便是拼上性命,也一定会救你的。原本你就是替我挡了这道劫难的,你若是不愿,我不会让任何人逼迫于你。”方予安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方予宁,认真的说道。</P>
“阿姐,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待我很好。好啦,我没有不愿意嫁给太子,我只是要嫁人了,有些害怕罢了。”方予宁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做过多的纠缠,索性装睡起来。</P>
方予安知道自己劝不动方予宁,也只能认命地躺在方予宁的身边。</P>
“阿宁,咱们娘亲去世的早,三婶又是这样的一个情况,我又从来都不喜欢内宅的那些弯弯绕绕,很多事情没有人能教我们,我真怕你去了东宫以后,会应付不来。你的性子,本也不适合那种尔虞我诈的那种环境。”方予安环抱着方予宁,在她背后小声地说道,“若你不喜,就关起门来,只在自己的院子里过活着,你嫁过去就是太子妃,无论如何,太子总还是会顾念着你的。”</P>
方予宁缩在方予安的怀中,久久没有说话。</P>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沉沉地睡去,然而没睡多久,宫里就来人了,嬷嬷们鱼贯而入,梳洗的梳洗,穿戴的穿戴,妆面的妆面,方予安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立于一旁静静地看着。</P>
很快,东宫的銮驾就到了定国公府的门外,宫人、护卫将方府几乎围的水泄不通。因着楚宁琛身份特殊,婚礼的所有仪式都显得非常的庄重和严肃,方府的家丁也无人敢拦新郎,只能恭顺的将门打开,将太子迎了进去。</P>
而方予宁,则由方予怀亲自背着,送入到花轿之中。</P>
紧接着,东宫的銮驾绕着晖都城中最繁华热闹的长街走了一圈,昭告百姓,普天同庆;之后才进入宫中,拜天地神灵,拜皇室宗族;</P>
等这一套流程全部走完之后,楚宁琛又领着方予宁一路回到东宫,宫人将方予宁送入椒房之后,便只剩方予宁一个人在此处。也不知是离前院太远,还是这里太过僻静,方予宁竟一丝热闹的声音都听不到,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到,安静的让方予宁都怀疑,今日是否是自己大婚的日子了。</P>
没有婢女,没有宫嬷,方予宁就像是被人遗忘在了这里一般。</P>
头上的发冠太重了,还带着厚重的盖头,方予宁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压弯了,可是她不敢将盖头揭下来。她虽然没有长辈在身边教导,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比如新娘不可自己揭下盖头,否则婚姻定会不幸福;</P>
方予宁好饿,从清晨醒来到现在,她几乎水米未进,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头晕眼花了,可是她不敢移动半分,生怕楚宁琛突然回来看到她不守规矩的样子,会生气恼怒;</P>
所以方予宁只能忍着。</P>
可是时间过的好慢,楚宁琛一直没有过来,也始终无人来通报,方予宁就一直僵坐在她的喜床上。</P>
“嫣然郡主,太子在前院吃多了酒,此刻已经在雅苑歇息下了,太子此前吩咐,您若是累了就自行安寝吧,不必再等。”一个声音在窗外响起,方予宁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早上来妆面的花嬷嬷了。方予宁不明白,她与太子已经完婚,为何还称她为‘嫣然郡主’,而不是‘太子妃娘娘’呢?难道是因为没有和太子圆房?</P>
可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太子今夜看样子是不会过来了。方予宁自嘲地笑了一声,那日在太极殿外,自己看的还不够清楚吗?为何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盖头,终究还是要自己揭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