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方弘翊的营帐后,看到方弘翊是真心以为扎哈尔活了下来,真的以为四年前的事终于能够沉冤昭雪,方予安便觉得老天对这位老人何其地残忍,而她,也一样残忍。</P>
方予安跪了下来,“祖父,予安有错,予安欺骗了你。”</P>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还跪下了?”方弘翊带着笑意,走近方予安,想要将她拉起来。</P>
“扎哈尔死了。”</P>
“你说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他度过危险期了,怎么就死了?”方予怀也是真的以为扎哈尔活了下来,他甚至都想好了,等扎哈尔身体恢复一些,他必要将审讯的十大酷刑都在扎哈尔身上使一遍,一定要将四年之前的事搞清楚,了却他们一家人的心愿。</P>
“是予安欺骗了祖父和哥哥,刚才三婶过去,就是去告诉我,扎哈尔最终没有抗下来,伤势太重,她已经用尽了办法和良药,却依然没能将扎哈尔救下来。他在刚刚,断了气。”方予安一直将头垂的低低的,她不敢看祖父和哥哥的表情,那种有了希望之后又绝望的表情。</P>
“所以,刚才,你是为了骗马少元?”已经收敛了笑意的方弘翊,冷静地问道。</P>
“是。我们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四年前勾结扎哈尔的人就是马少元,但孙女敢肯定,即便不是马少元,他也绝对脱不了关系。所以他昨日才敢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将扎哈尔灭口。孙女相信,如果马少元知道扎哈尔没有死,他必然还会有下一步行动。”</P>
“那祖父刚才撤了监视他的守卫,竟然还做对了?”方弘翊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将方予安从地上拉了起来,“好了,起来吧,地上凉,你到底是女孩子,要懂得爱惜自己。</P>
对于四年前的事,祖父早就不执着了。庆幸的是,无论真相到底如何,你父亲母亲,叔父他们,到底还是清白的,没有背上污名,这已经很好了,其他的,祖父年纪大了,看开了,真相也就不那么重要了。”</P>
方弘翊拉着方予安的手,坐在床边,“予安,你还年轻,可以追逐梦想,可以执着真相,但万事都有个度,你要把握好,万事不可过。一旦过了,执着就会变成心魔,那你将永远无法成长。”</P>
“予怀,你是哥哥,更要时刻警醒自己,照顾妹妹。予宁我并不担心,她和月婵两人一向交好,且我看着,月婵也将予宁照顾的很好。倒是予安,看上去像个小大人一样,万事都想做到最好,总是亲力亲为,但你不可忽略了她,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P>
祖父老了,还不知能陪你们多少年,若此次顺利,咱们一家人就要回到晖都了,也不知这几年的晖都,又变成了什么样……”方弘翊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却没注意到方予怀和方予安都红了眼睛。</P>
等方予怀和方予安终于都离开了之后,方弘翊起身,踱步来到一个小隔间,里面摆放着的,竟是四年前在驱狼关战役里死掉的方瀚明等人的牌位。</P>
方弘翊抚摸着方瀚明的牌位,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我的儿啊,扎哈尔死了,这算不算替你们报仇了呢?予怀和予安好不容易抓住扎哈尔,还没问出点什么,他就死了。他死的太轻松了,为父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可他竟然死在马少元的刀下!儿啊,四年前,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为父余生还有机会为你们昭雪真相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