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的,至于冰痕世纪何时打开我们也不知道。但能遇到您一次不易,故而……便相邀您来商讨。”
危复之修长的骨节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清脆声,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沉声道:
“那个地方我知道,届时我也要去,可以带你们一起。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办到,您尽管提!”雪意激动的整个人站了起来,其他人显然也都喜悦溢于言表。
危复之低笑一声,“别着急,回头会想办法联系你们的。等你们走出阎魔宫,再来跟本座谈条件吧,毕竟……死了的人没资格谈条件。”
说罢,男人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说到去阎魔宫,雪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她伸出手,有裂痕的避毒珠便显现出来。
女人抱着脑袋有些苦恼,“这可如何是好?答应蒹葭说还给她的,这都裂了……”
白夜拿过避毒珠,若有所思道:“我认识一位手艺颇好的炼器师,他应该有办法,你先将此珠交予我,回头修补好我直接还给蒹葭便是。”
“好吧……”雪意歪歪脑袋,趴了下去开始思考。
其实殊死鬼谷还好,并没有那么危险,除却外圈致死量的毒瘴,族内人的功力确实都不高。
不过……此番若非有蒹葭的避毒珠,他们也未必能深入内围。
光靠济无尘的疾风咒是无法通行那么久的。
但阎魔宫就没那么容易了。
阎魔宫位于魔界,山高路远的,麻烦众多,是一条不好走的路。
依雪意看,此行白夜与洛璟是都不能去的。
一个是神界战神,一个神帝,一旦他们出现在魔界内,后果不堪设想。
有可能被魔界认为是开战的讯号,也有可能成为魔界日后的谈资,无论如何百姓与普通修士都是无辜的。
所以他二人断不能去。
济无尘与谢揽月呢都是浮光界有名的大能,名字那叫一个如雷贯耳,虽然本体他们俩都只是半神,可……他们代表的是人界,也是第一州。
这俩也不能去,回头魔界有了把柄便可以有理由攻打人界了……
这样一来,雪意的身边便只剩下时渊一人。
哦对,还有一个周郁然……
只是他没有法术,去不了的,太危险。
想到周郁然,雪意有些心虚。
好像好久都没去看他了,最近忙着许多事情,无暇顾及,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但空间里有007,很安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算了,等忙完了就去看他……
她盯着时渊看,脑海中天人交战。
虽然大杀器厉害的没边,可是……她总觉得此行有些不安。
只带时渊一人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一旦他或者她中了计,另一方必定会分心。
可除了时渊,还有谁能陪她去呢……
这个人选雪意暂时没定下来,众人进行了简单的休整。
夜半。
白夜轻步踏入蒹葭所居的幽兰小筑,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小径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柔和。
他手中紧握着那颗裂痕斑驳的避毒珠,心中五味杂陈。
小筑内,蒹葭正坐于窗边,手执一卷古籍,月光洒在她柔和的面庞上,更显温婉。
白夜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蒹葭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微笑道:“神帝陛下深夜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白夜缓步上前,将避毒珠轻轻置于桌上,那裂痕在微弱的烛光下更显触目惊心。
“蒹葭,这次多亏了你的避毒珠,我们才能安然无恙地返回。但它……却因吸收了大量毒气而受损。”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雪意因此十分自责,她不愿见你失望却又没有办法,我便谎称有修复之法,自作主张将这珠子取来了。”
“她久离浮光,并不知晓避毒珠仅此一枚无法修补,这件事是我的主意,这珠子裂了再归还予你怕也没有什么作用,故而我携珠前来请罪。”
蒹葭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古籍,目光温柔地落在避毒珠上,她微微一笑,
“神帝陛下言重了,避毒珠本就是为了守护而生,能护得你们周全,便是它最大的价值所在。裂痕虽在,却也是它英勇的见证。”
“请转告雪意殿下,无需自责,这珠子虽无法复原,但它所赋予的平安与希望,已远胜过它的物质形态。至于我,心中只有感激,感激它曾守护了你们。”言罢,她轻轻抬手,指尖轻轻触碰那裂痕,那珠子便瞬间化为了齑粉。
白夜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避毒珠消逝的惋惜,也有对蒹葭豁达胸襟的敬佩。
他深深一揖,声音诚挚:“蒹葭神女,你的胸襟与气度让白夜深感敬佩。今日之事,我白夜铭记于心,他日无论浮光界还是神界,若你有任何需要,或是有我们力所能及之处,但凭一言,我必全力以赴,绝不食言。”
蒹葭连忙摆手,有些惶恐,“神帝陛下客气了,实在是不必如此多礼。”
“圣女殿下是我的恩人,若没有她便没有今日的蒹葭,区区一个避毒珠算不了什么,来日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愿意为殿下效劳。”
提到雪意,蒹葭总是笑得格外温柔。
她怎么会因为避毒珠裂了就怪罪于圣女殿下呢?
那说什么“来日还她便可”本就是借口,只是为了能让圣女安心收下。
至于这珠子,她赠出去的那一刻起便早已料到了结局。
没什么放不下的,蓬莱至宝何其多,日后若有能帮到圣女殿下的她依然会出手。
因为多年前圣女救她那日,不仅救了她的性命,也救了她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