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天剑圣人看着钟文递过来的《洞玄真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轻轻翻开书册，清新的墨香扑面而来，一行行娟秀的大乾文字映入眼帘，看着十分舒服。

这些文字的墨迹很新，显然才写上去没多久。

“大乾文字么？”天剑圣人点了点头，快速翻阅着译本，似乎在寻找其中某些特定的内容。

天剑山庄并不位于任何国家领地之内，但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与大乾帝国和蚩族最为接近。

蚩族的文明程度尚处于蒙昧阶段，因而天剑山庄本着就近原则，直接采用了大乾帝国的文字。

在翻到某两页的时候，天剑圣人会忽然放慢速度，仔细审视，认真思考，而对于另外一些页面，他却走马观花，毫不留恋。

将整本书翻完，他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忽然闭上眼睛，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进入到某种奇特的境界之中。

钟文凝视着天剑圣人的一举一动，眼神不敢稍离片刻。

在拿到《洞玄真经》的那一刻，他便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本星灵品级的强大功法。

对于天剑圣人的托付，他不敢怠慢，通过口述的方式，请林芝韵代为誊录，将这本功法译制成了大乾文字，又与宫主姐姐仔细核对了两遍，确保没有疏漏，这才递交到圣人面前。

即便天剑圣人看上去态度温和，他却总是担心对方一个不满意，突然翻脸，将自己一巴掌拍成肉饼。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吹得天剑圣人白色的衣角轻轻扬起。

紧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心情似乎颇为愉快。

眼前之人依旧白发白衣，钟文却总感觉此时的天剑圣人，与先前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想不到你真的能破译这门功法。”天剑圣人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老夫这人情，可算是欠大了。”

“莫非……”钟文仿佛明白了什么。

“不错，这门‘洞玄真经’，正是老夫所修练的功法。”天剑圣人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当初选择这门功法，便是看中它威力奇大，见效又快，只可惜集合天剑山庄数代人的力量，不惜动用人体试验，却终究未能将之完全破译。”

“连内容都未破译，如何能够修练？”钟文不解道。

“世上有些功法，即便只修炼部分，也会拥有极大的威能。”天剑圣人解释道，“只是功法不全，多多少少会有些副作用，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来加以规避。”

“特殊的方法？”钟文脑中忽然浮现出当初“阳极功”为上官君怡带来的痛苦。

“你可曾听说过‘人体试验’？”天剑圣人忽然问道。

第二次听见圣人口中说出这个词，钟文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想，却还是摇了摇头。

“所谓的‘人体试验’，便是找寻一些世俗中人，让他们修练圣地尚未完全破译的残缺功法和灵技，再根据试验结果，来反推上古典籍中的内容，同时避开一些残缺功法带来的风险。”天剑圣人说话间，眼神之中隐隐透出一丝抵触，“最初提出这个设想的，乃是暗神殿殿主墨迪笙。”

听见“暗神殿”这三个字，钟文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变得全神贯注。

“刚开始其他各大圣地对于这个主意皆是嗤之以鼻，不屑为之。”天剑圣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也不管钟文要不要听，自顾自娓娓道来，“岂料数十年之后，原本在七大圣地之中排名最末的暗神殿实力暴增，大有后来居上，成为七大圣地之首的势头，这么一来，咱们几个老头可就都不淡定了。”

“如今各大圣地都在进行人体试验么？”钟文忍不住问道。。

这种将人类当成牲畜般对待的做法，大大违背了他的价值观，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除了闻道学宫那个老家伙还在坚持，其他几大圣地，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罢。”天剑圣人叹了口气，罕见地漏出一丝无奈之色，“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天赋异禀，而各大圣地之间表面和睦，暗地里却龌龊不断，谁也不愿落后于人。”

听说闻道学宫并未进行人体试验，钟文心头莫名松了口气。

“总算其他几大圣地还顾及颜面，挑选出来的试验人选，都经过了对方首肯，也会支付相应的报酬。”天剑圣人似乎担心钟文误会，又解释了一句，“唯有暗神殿已经完全堕入魔道，在世俗之间大肆抓捕试验对象，视人命如草芥，完全不顾圣地形象，因而近些年来，其他几大圣地多已和暗神殿断绝了来往。”

“暗神殿如此倒行逆施，其他几大圣地何不制止他们的恶行？”钟文好奇道。

“小家伙，问出这一句，说明你还太年轻。”天剑圣人语重心长道，“各大圣地能够拥有超然地位，凭借的可不是正直和仁慈，而是超越凡俗的强大力量，墨迪笙在混乱之地就算闹翻了天，只要不波及到其他圣地的领域范围，谁有心思去管他？”

“那些试验对象，后来怎么样了？”钟文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看着天剑圣人的眼睛问道。

“最幸运的一批人，直接成为了圣地门人。”天剑圣人坦言道，“还有一些身体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会由圣地统一安排，悉心照料，至于剩下的么……”

他并没有接着说下去，钟文却也能够听得明白，剩下的那一些，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

“既然你完成了约定。”似乎感受到钟文情绪不佳，天剑圣人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老夫自然也会兑现诺言。”

他转头看了钟文身后的林芝韵和柳柒柒一眼：“你们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