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酒壶继续斟酒,怒气已消,语气变得平静了,“卫枢,他坐上家主的位置后,我从头到尾不曾干预他的任何决定,哪怕是现在,我只是没有干预他而已。他不是三岁小孩,他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酿出的苦酒,得他自己去尝!他若有本事躲过这一劫,那是拿多少钱也换不来的教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若死,也是给下一任家主的巨大警醒…多年前我一直在犹豫,然而终究是狠不下那个心来对自己儿子设局让他们多受点折磨,如今我命不久矣,只能是让别人去教训了,自己当做没看见!”
原来六爷已经被逼退族老会!卫枢怔怔看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喃喃道:“只是老爷的推测,二爷也许还有机会。”
“逼退老六时,我向老六印证过了,老六当年的确是从牛有德那听说了老二要对兄弟们下手的消息,及时提醒了老三他们。”夏侯拓淡淡点醒了一句。
卫枢浑身一颤,目露绝望道:“都是卫枢的错,没能及时提醒二爷。”说着爬开了一点,跪地咚咚磕头不止,渐渐泪流满面。
他终于明白了老爷子之前为什么要让自己找那样的理由搪塞回避和二爷一同前往,因为知道他需要再向二爷交代的可能性不大了,老爷子这是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没让他去赴死。
宁让自己儿子死,也不让他去死,说明在老爷子的眼里,他比老爷子的儿子还重要。
老爷子做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说什么,大恩无以为报,只能是磕头不止。
夏侯拓提着筷子尝着河鲜,不置可否,安心受着,没说什么,也没阻止。
好一阵之后,磕破头的卫枢情绪平静了下来,抬头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牛有德的奸谋得逞?”
夏侯拓筷子一停,冷冷盯着他,“愚蠢能传染吗?跟老二跟久了,你也糊涂了吗?我若要破牛有德的奸谋,随时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就凭他眼前做的,只需向昊德芳知会一声,昊德芳会放过他吗?你要明白,昊德芳占南军的地盘还是牛有德占南军的地盘对夏侯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夏侯家威胁最大的不是牛有德,而是那妖僧,牛有德只要有利益就会跟夏侯家合作,妖僧呢?妖僧一旦恢复真身…我太了解妖僧了,妖僧势必要将夏侯家给灭族!凭妖僧的神通,一旦被他咬上了,夏侯家根本没任何秘密可言,会被他连根拔起,将万劫不复!牛有德在这个时候动手,我之前就怀疑牛有德手上有什么能助老三凝聚夏侯家人心的东西,现在才知原来是当年传说中的血魔的神草。”
卫枢:“牛贼奸诈,老爷就不怕那神草是虚构出来的?”
啪一声,夏侯拓手中筷子重重拍在了小桌上,吓卫枢一跳,“糊涂!夏侯家能扶他上来,就能毁了他,他若得手必然要倚仗夏侯家帮他稳定南军地盘,在这事上欺骗的后果他承担不起,所以这神草必然真的存在!目前的局势对夏侯家来说,灭掉妖僧高于一切,夏侯家的势力必须团结一心,老二威信尽失容易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老三若能利用神草对付妖僧,必然能得到大家的全力支持。为了预防妖僧复出,我苦心多年,让天下人心畏惧妖僧如虎,就是不想再给他重新崛起的机会。牛有德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妖孽复活,而神草不给妖僧,他也担心妖僧报复,他为了得到夏侯家的支持稳定南军地盘,就不得不倾尽全力配合夏侯家除掉妖僧,所以这个时候牛有德手上的势力越大,对我们对付妖僧越有好处,因此南军地盘给他又如何?必须稳住他,总之绝不能让他把神草交给妖僧!我大限将近,在死之前必须将妖僧给除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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