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娥画扇中，春树郁金红，路上行人匆匆。</P>

今日，时逢清明。</P>

一大清早，出城的人，比入城的还多。</P>

有外籍官员、文人士子携妻带友，出城踏青春游的。</P>

更多的是，如司远道这般，出城扫墓祭祀亲人的。</P>

摇摇晃晃，向前的马车内。</P>

司远道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下亦是一片乌紫。</P>

谢玉衡见了，不免心疼。</P>

想来定是先生昨夜思及妻女，没有休息好。</P>

忙在脑中翻捡了些，幽州前线发生的事，讲给先生听。</P>

闲话哄师父间，常禾驾着马车，已是出了城。</P>

不知转入哪条道，常禾突然勒马止行。</P>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P>

“你他娘的眼瞎啊，差一点撞上了！”</P>

“真是个废物！连个车都不会赶，回家吃屎算了。”</P>

常禾还未回话。</P>

后边骑马跟行的容六，打马到车厢边。</P>

打眼一瞧，两车的距离。</P>

容六挑眉，回道：“这不是没撞上吗？”</P>

“你激动个屁啊，跟死了亲爹似的！”</P>

“再说了，是我们先上桥的。”</P>

“你们非得赶着去投胎，这才差点撞上，你怪谁呢？！”</P>

容六忽而换了语气，态度极为诚恳，建议道：</P>

“你这倒打一耙，甩锅的能力，可谓是一绝啊。”</P>

“要不你也别做车夫了，改行当厨子，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起起落落落落......”</P>

容六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P>

直把对面车夫的脸，气成猪肝色。</P>

握马鞭的手，也一直颤抖个不停，跟得了癫痫似的。</P>

车夫鞭指容六，怒道：“好小子，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吗？”</P>

“我看你，是不想在上京混了......”</P>

马车内，谢玉衡闻言起身，换到容六说话那边。</P>

挑起车帷，往外看去。</P>

正好，对面马车的主家，也烦躁地掀起车帷。</P>

两人视线，隔空交汇。</P>

谢玉衡唇边，扬起一抹笑，只是这笑......</P>

司远道瞧了，只觉得又要有人，要遭殃咯。</P>

微微倾身，小老头也往外看去。</P>

哟，不巧了对面之人，正是池观旭！</P>

谢玉衡扬声打招呼道：“原来是池大人啊，失敬失敬。”</P>

池观旭木着老张脸，不发一言。</P>

这小鬼，自入仕以来，就没给过他好脸。</P>

总不能是因着，前两日刺杀之事，突然怕了？</P>

他正想着。就见谢玉衡侧首，冲赶车之人，道：</P>

“常禾你是倒不知，这池大人啊，老年得一子，宠溺得很。”</P>

“可惜，而今唯有侍弄孙儿，以解心中乏闷。”</P>

“咱们把车往旁边赶赶，让池大人先去见幺儿吧。”</P>

说完，谢玉衡冲池观旭，明朗一笑。</P>

她没阻拦知意，给老头开药，治疗精囊结石。</P>

可这玩意，若是大颗，又怎能是吃药，能吃好的......</P>

先前能得一子，都算是池家祖坟冒青烟了。</P>

可惜咯，暴毙于市！</P>

池观旭咬牙，怒拍车窗窗棱。</P>

“谢玉衡！”</P>

谢玉衡笑眯眯应道：“本侯在呢。”</P>

“怎么？难道是池大人，不想先去看幺儿？”</P>

“那本侯也不同池大人客气了，常禾，走！”</P>

谢玉衡话音刚落，常禾立刻应是，扬鞭打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