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沈研坐在皮革矮凳上,看着自己的光脚。</P>
自然而然想起那天她站着换鞋差点摔跤的囧样。</P>
那是她第一次跟他有肢体接触,下意识抓住了他手臂,当时心里紧张极了。</P>
被他反手握住手腕的瞬间,心里反而很踏实。</P>
他帮她换另一只高跟鞋,下午默默打电话让人送来这个凳子。</P>
但是,后来他还是会帮她换鞋。</P>
想着这些,沈研越发不接受丈夫死了的说法。</P>
他那么爱她,不可能不活着回来继续爱她。</P>
沈研抬头看看眼前这个家,每个角落都有他们恩爱的痕迹。</P>
他会在门口亲她,会在沙发上跟他做那种事,还会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跟她亲热···</P>
他好像要不够,像头喂不饱的狼。</P>
但在娶到她之前却又不近女色,禁欲高冷。</P>
他说那是因为除了她,谁都不要,谁都不想要。</P>
沈研轻笑一声,“坏家伙!你快回来,我不嫌你粗鲁了,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啊?”</P>
回答她的只有眼前的镜子。</P>
“你再不回来,我以后就不帮你解领带了!”</P>
他每天回家开门第一件事就是等着沈研给他松领带,脱外套,然后他趁机抱住她亲。</P>
每天这样,乐此不疲,回家的路上就已经心花怒放。</P>
在门口的软凳上坐了整整一夜,窗外鱼肚白。沈研扶着储物柜站起来,轻轻揉揉僵硬的双腿。</P>
开门出去。</P>
时维在门外的墙角坐着,看到妹妹出来,想站起来,半天没成功。</P>
昨晚守了一晚上,腿麻。</P>
“研···研,嘶!怎么起这么早?”</P>
“哥,不用守着我。”沈研不慌不忙地扶他起来,声音还是冷冷的,“我不会想不开,那样阿铭回来会找不到我。”</P>
时维还想劝,最后没开口,轻叹口气。</P>
妹妹看似性格温和,其实很有主见。这种事旁人怎么劝都没用,还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放下。</P>
沈研独自进了电梯,步行去了江边的早市。</P>
很认真地挑选食材,然后迎着朝阳回家。</P>
时维还在门口等着,见妹妹提着一袋子菜回来,过去接。</P>
沈研躲了一下,说:“不用,我可以,哥,你回去吧。”</P>
然后开门,进门,关门。全程没有抬头,语气轻飘淡定。</P>
好像完全不存在什么变故,生活跟以前一样,跟阿铭在时一样。</P>
时维的心口一紧,半天才抬脚离开。</P>
楼下盛文轩的电话打了过来,“阿维啊,研研怎么样了?别让她一直哭,哭坏身体。”</P>
“唉···”</P>
时维重重叹口气,拧眉,“研研从老宅回来再也没哭过,刚出去买菜回来,平静的可怕。盛叔,我妹妹完全不接受阿铭已经不在的事实。她在等他。”</P>
那头的盛文轩早已老泪纵横,哭着说了句,“这孩子···”</P>
便已泣不成声。</P>
时维跟着红了眼眶,“盛叔,您自己也要注意身体!阿铭的事,暂时没有外人知道,后面的事情交给薛樊和阿远处理。您就别担心。”</P>
“叔叔知道了,一定会保重身体。我儿子没了,我得替他扛事儿。”</P>
时维没说话,心疼盛文轩这个长辈。</P>
失去好兄弟,好妹夫,他何尝不难受。但跟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相比,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