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厢房,发现人已经睡着了。</P>
陈文止侧躺在炕边上,睡颜安宁。</P>
他双腿蜷缩着,两手叠放在一起,枕在一侧的脸颊下,是很乖巧的睡觉姿势。</P>
苏木走过去,忍不住半蹲下来,凝视他熟睡的脸。</P>
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还是停留在他过分惹眼的唇上。</P>
睡梦中的人粉唇微启,漂亮的唇珠上有块细小泛白的地方。</P>
那是昨晚她过于沉迷其中摩挲太久的缘故,等她反应过来时,那块又一次泛起血丝了。</P>
苏木眼波闪了闪,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指腹轻触着唇珠,她尽可能地收着力气,生怕吵醒熟睡中的人。</P>
即便是苏木再小心,浓密得像是小刷子一样的睫毛,还是在下一刻颤颤巍巍地睁开了。</P>
“唔…苏木…你回来了。”</P>
陈文止想坐起身,他双手撑着炕,几次都没能成功起来,急得两只手臂都跟着颤抖。</P>
“咳咳咳咳咳……”可能因为用力过度,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P>
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从胸腔发出的震动声音,让人听着揪心。</P>
苏木紧蹙眉头,帮他坐直身体,又拾起地上的鞋,就要给他穿上,“我带你去卫生所。”</P>
“不用!”陈文止双手按住半蹲在地上的苏木。</P>
对上她写满焦急的眸子,陈文止无奈道:“老毛病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只要做的活是身体承受不住的,就会产生这样的反应,睡一觉就好了。”</P>
因为这样的种种反应,他小时候跑太多次卫生所了,结果还不都是那样。</P>
终究是胎带的底子亏空,导致比正常人体弱些,是怎么也治疗不好的。</P>
况且,久病成良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看了也是那样,赤脚大夫也说不出什么。</P>
见苏木的眼神还是很执着,陈文止心头一暖,“你若还担心,可以帮我按一按。”</P>
听了他的话,苏木马上蹬掉鞋子坐到他身后,揉捏起他的肩膀和手臂。</P>
“这个力道怎么样?”</P>
“这次呢?”</P>
“现在呢?”</P>
……</P>
苏木怕自己力气使大了反而起到反作用,几乎是每隔上一分钟的时间,就会问一问。</P>
陈文止每次都回以摇头,因为苏木的力气真的很轻柔。</P>
她总是这样,明明对待自己的时候糙得不行,什么都不甚在意。</P>
可只要有关于他的事,她都会很上心,像对待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到不能再小心。</P>
他何德何能,遇见苏木…</P>
可能是突然疲惫了一日的缘故,陈文止在苏木轻柔的按摩中再次睡去了。</P>
苏木托着他的肩膀,让他缓缓地躺倒在她怀中。</P>
给他找好舒服的位置,继续按摩着。</P>
一个小时。</P>
两个小时过去了。</P>
苏木像是不知疲惫般,一直没有停过双手。</P>
哪怕虎口的肌肉因维持着一个动作而导致酸疼,她也没有停下。</P>
要是她能刨好土豆,陈文止也不至于这样。</P>
而她呢,也真就认为土质不算硬,寻思他上一天工也没关系,结果却给他造成这样大的身体负担。</P>
她太大意了。</P>
还有陈文止的身体,看来得尽快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