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富兰克林老头的马车离去，高飞转身摇响门铃。

睡眼惺忪的女仆，举着烛台来开门。

高飞把帽子和外套递给女仆，看到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就走了进去。

丽莎正在看书，发觉高飞回来，连忙起身相迎，笑着说：“还以为你天亮后才回来。”

高飞看了一眼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钟。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想看一会儿书再上床。”丽莎给他倒咖啡，“今晚的宴会怎么样？”

“很有新意，但是不太合我的胃口。”

高飞啜饮一口温热香醇的咖啡，将今晚的聚会简单讲述了一遍。

关于“地狱火俱乐部”聚众搞黄色的部分，高飞一语带过，但是以丽莎的聪明，以及对上流社会堕落男女的了解，不难猜出他刻意省略的那部分内容。

“波特少爷还真是个好朋友，带你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开眼界！”丽莎带着怒气嘲弄了一句，抬头望向高飞，眼眸闪亮，“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参加他们的，嗯……饭后余兴活动？”

“如果我说不感兴趣，未免太虚伪，而在一位‘裁决者’面前扯谎，就不只是虚伪，简直愚蠢透顶。”

高飞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

“我没有参加俱乐部的活动，一来是想追上提前离席的富兰克林先生，找他多聊几句，更主要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丽莎，我怕自己对不起你。”

“噢，亲爱的……”

丽莎小姐猛的站起身来，眼中含着感动的泪水，绕过办公桌，将他拥入怀中。

高飞拥抱丽莎，享受着温香软玉的滋味，心里还不满足。

可惜，《救世主模拟器》不支持成人模式，只能亲亲抱抱，更进一步就别想了！

亲昵相拥了一阵，丽莎扭身坐在高飞膝盖上，双臂揽着他的脖颈，脸贴着脸柔声问：“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高飞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正在脑补的那些不雅画面，装出正经脸：“我在想富兰克林先生介绍的那桩生意，要不要接下来。”

丽莎或许看出他言不由衷，却并不介意，顺着他的意思聊正事。

“我在社交场上见过琼斯太太几面，她已经不再年轻，但依旧迷人，心地也不坏，为了保住丈夫的遗产，我相信这位富有的寡妇很乐意付给你至少5000金镑的佣金……我们需要给富兰克林先生中介费吗？”

高飞笑着摇头：“不用付中介费，富兰克林老头还会额外给我一笔酬劳，毕竟这是在帮他的外甥女争夺遗产。”

“那就好！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亲爱的！刚开业就能接到这样的大单，我真为你高兴！”

丽莎乐呵呵的说。

“丽莎，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对案情还不够了解，如果说……我是说一种假设，如果有充足的证据表明，大卫·富勒的确比琼斯太太更有资格继承这笔遗产，出于我个人的原则，只能放弃委托。”

“亲爱的，我当然知道你的原则！关于琼斯家的遗产纠纷案，父亲那里有完备的庭审卷宗，明天一早我就借来看看，另外，我也会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设法跟琼斯太太搭上线，去她家拜访，亲眼看看这个富有的寡妇，是否值得你同情。”

丽莎眨眨眼睛，笑容慧黠。

“亲爱的，琼斯太太未必会对她的律师实话实说，但是在我面前，她藏不住心事。”

“那当然，没有人可以欺骗我们目光如炬的‘裁决者’小姐！”高飞调侃了丽莎一句，收起笑容，接着问她：“对于遗产纠纷案的另一方当事人，银行家大卫·富勒，你了解多少？”

“我讨厌这个胖老头！”丽莎满脸不屑，“亲爱的，你看过那部关于高利贷商人的著名戏剧吧？富勒其人的发家史，几乎就是戏剧中反派的人生写照，为了捞钱，坑蒙拐骗，他全干得出来！”BIqupaic0

“所以说，在这起纠纷案当中，富勒更有可能是理亏耍诈的一方？”

“噢，亲爱的，你这话天真的可爱，太低估一位成功的银行家了！”丽莎苦笑着摇头，“大卫·富勒那样的老狐狸，最可怕的地方不是耍诈，不是撒谎，而是有选择性的说实话，通过合法的方式榨干别人的骨髓！”

“如果他可以通过一份每一个字眼都合法的合同谋取不义之财，为什么要冒险撒谎行骗呢？正因为挑不出毛病，法官明知道富勒是个贪婪的吸血鬼，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他有权要求分享琼斯先生的遗产。”

“归根结底，还是法律条文有漏洞可钻，给了富勒这种人投机牟利的空间。”高飞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类社会推进司法建设的整部历史，就是不断与钻法律漏洞的家伙做斗争的历史，捍卫法律的一方，在这场永无止境的斗争中，总是处于被动防守的境地。”丽莎感慨道。

高飞不完全认同她的观点。事实上，某些法令在出台之初，就刻意写入含混不清、可供自由量裁的条文，甚至立法者存心留下漏洞，以便达到某些不便明言的目的。

打消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高飞对丽莎说：“夜已经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丽莎已经忍不住在打哈欠，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柔声叮咛：“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