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午时已到(2 / 2)

“太史慈?太史慈近在青州,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他能有多少兵马?开战之前,青州内地不才驻扎了数千常备战兵么?”

谷/span拓跋力微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追究责任、抱怨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的时候。现在关键是解决问题,他很快就关注到了最重要的点上。

信使如实陈述:“回禀可汗,太史慈也有三五万人之众!我军围困土垠的部队,怕不是其对手啊。”

鲜卑信使传递的这个细节,显然是被误导夸大了的,太史慈也就两万人,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诸葛亮派给他的。

否则以太史慈距离幽州的渤海湾沿岸地区之近,也不会拖到这时候才来增援了,至少能再早到个六七天。

太史慈是知道,之前和平状态下青州是大后方,常驻军队很少,他那几千人去了也是白给,会打成添油战术,这才隐忍等待朝廷的调度。

但此时此刻,太史慈显然也会虚张声势,弄点人少船多的架势吓吓人。青州那边之前只是常备驻军少,但船是一点不少的,很多海军的船只和平年代都被转为海路漕运、与辽东和三韩的贸易。

此刻遇到战况,只要紧急动员征调一波,就能凑出非常富余的海船。诸葛亮分来的援兵抵达黄河河口时、原本那点船只够乘坐一万多人,但太史慈额外配了数倍的船,轻载启航,看起来就很恐怖了,成功吓住了那些不懂海军的胡人。

拓跋力微和楼班稍稍搞清楚现状后,不得不面临一个抉择:怎么办?是立刻回头去对付太史慈,还是就地先强攻把诸葛亮灭掉?

回头打太史慈,看似是更安全稳妥一些的,但太史慈据说也是三五万人的话,规模竟不在诸葛亮之下。

而且要是己方后撤了,诸葛亮也尾随而来、步步压迫呢?三天之后,当草原联军退回到可以和太史慈交战的地区时,诸葛亮最多也就落后一百多里。

到时候太史慈要是也已经转攻为守、在这三天里突破了土垠围城部队的包围圈,撤进了土垠县城跟田豫会师。

那么,草原联军就会面临打不下土垠、还白白疲于奔命往返跑了七百里路、疲惫不堪,还耽误了一来一去七天的宝贵时间,给汉军各方援军越来越多的靠拢时间。

越拖,变数越大。到时候再来一个变故,再多拖几天,赵云肯定都到了。

“不行!不能再被汉军耍了!直接强攻一天诸葛亮的营地!能打下来就打!打不下来,也要摆出凶顽强攻的姿态,然后趁夜突然撤走,不能被诸葛亮咬住!

还有,如果不得不走到那一天的话,可以假装突然撤走得很仓促,但实际上后军留精兵后队断后。一旦诸葛亮追出营地、想要从南皮继续北上跟太史慈会师,咱就回身反杀!诸葛亮高顺在坚营内不好消灭,到了野外还不是轻松灭之!

毕竟,诸葛亮和太史慈这次野心有点大呐,他要是只想拦截我军进入渤海的部队,完全可以少绕一点,从渤海入易水、截断易水归路。

但他们又往东北方多绕了一百五十里,绕到濡水,这摆明了是贪心不足,想把咱留在土垠、令居围困田豫、田畴的那两支围城军队一起干掉,才把包围圈撒得那么大,这就不仅仅是想把咱逼得撤出长城,是想尽量把咱的主力围歼掉了!绝对不能让诸葛亮有余力追击!”

两大草原豪杰商量了这个计谋之后,立刻便开始执行了。

……

十月二十六,血色肃杀的一天。一大早,近二十万草原联军主力,在东光县城北部的平原上,对诸葛亮和高顺已经稳扎稳打加固了四天的营区,发动了全面总攻。

如潮的草原士兵,也不再拘泥于骑马冲锋,很多都是步骑配合,骑术不太好或者马匹质量不高的,都下马步战顶着厚木巨盾攻营,总之就是靠人海战术了。

他们心里也清楚,草原民族缺乏铁甲,骑兵都是来去如风的轻骑兵为主,配合长矛马刀,

无甲的马匹在神臂弩营地面前太吃亏了,受弹面积太大,随便蒙到一箭就是人仰马翻,人即使没被射中,坠马也会重伤。

相比之下,把马匹留在后营内,只有步战持刀盾上前,而且配上临时大批量赶制的巨型厚木盾,还能做到全方位防护箭矢。

要造出面积足以把马都完全遮护住的大盾,那是不可能的,但造出只把人全部护住的大盾,工艺上还是轻松的,就是笨重了点。

两军阵前,一时矢如飞蝗,汉军四万人,足足就配了八千张神臂弩,还有一两万的其他各种高低搭配远程武器,全部远程兵器加起来,装备比例超过了惊人的一半。

没办法,谁让诸葛亮带的这支部队,是从京城雒阳周边调来的呢,仓促间人数可能无法集结更多,但武器绝对好。

前面几天的试探性进攻中,因为压力不大,诸葛亮也没把全部家底亮出来,没有充分暴露火力。就是等着勾引草原群雄,让他们多看到点希望,直到最后彻底露出獠牙、要总决战的日子。

说句难听的,哪怕没有太史慈,光靠诸葛亮高顺这四万人,守住让对面二十多万都攻不进营,都是可以做到的。

之所以不做,无非是诸葛亮不满足于击退、击败敌人,他要尽量多包抄围歼!

东光营外的平原上,一天打下来,箭矢密集得如同芦苇荡子一般,远远看去白花花地一片白毛平原。

汉军列阵的枪矛手也是一整天都依托营墙,跟草原联军反复拉锯,血腥争夺,寨墙一日数易其手,让对方看到一丝希望,从而继续往绞肉机里投放人命,

但最后汉军总是有足够的预备队往上增援,把防线始终维持住。

层层叠叠的草原联军尸体,相互枕籍血流漂杵,宛如红河水上的芦苇。那些肮脏的胡狗,就这样为之前多日的烧杀抢掠,付出了第一笔血债。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离还清还差得远呢。

诸葛亮军硬生生射掉了起码两三百万根箭矢,平摊到每个弓弩手身上,一天就射掉了好几大壶,哪怕有辅助工具张弦,不是完全靠臂力。

一仗打完后所有人也是手臂抽搐、腰肌劳损,连抬腿踏弦动作会用到的大腿外侧髂腰肌,都抽得跟国足一样。

汉军弩手踏张弩弦能踏到髂腰肌劳损,对面要付出多少人命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场面,不要说是历史上界桥之战的白马义从了,简直就是直追索姆河的布列塔尼亚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