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打喊杀，脾气上来就要揍人的舒大夫人，与温温柔柔最是和顺的舒二夫人，两人这几十年却相处得极好，连架都未吵过。</P>

舒二夫人小心地问：“大嫂，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P>

“你还拿人家当亲戚，这打脸都打到舒家头上了，今儿我们不替外甥女撑着，他日你家两个姑娘还不得在婆家任人欺负！欺我舒家的人就是不行，非让他们把贪的东西吐出来不可！还有三妹的嫁妆，当年是给他们韦家面子还没提我们保管，今儿来了，报了官也一样一样的清点明白了，少一样就拿他们试问！”</P>

到底是亲戚，这样一闹，往后朝云可怎么办？</P>

舒二夫人想劝，可他这大嫂就是爆脾气，每次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都不怕，整个秦家都是这脾气，又极是护短。</P>

舒大夫人挽着衣袖，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用手指点着谭氏，“敢叫我外甥女贱人！ 我看你们才是贱人，姓谭的全他娘的贱！谁家娶了你谭家的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大血霉！看看你生的贱种，真以为是嫡出，哼，呸！你这侍妾扶正，没我舒家点头，你他娘的什么都不是。”</P>

舒大夫人指着谭氏的脸骂，当着她们的面就欺负外甥女，没看到的时候，还指不定如何欺负。</P>

这孩子小小年纪没了亲娘，这是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啊。</P>

也怪她心大，每年过来瞧瞧，就被他们敷衍过去，人都到门上了，多走几步去看看那孩子便是。</P>

谁能想到谭氏这家人太会演戏，在人前演得太好，背里这么作贱人。</P>

舒大夫人连带着将韦老夫人一块儿骂。</P>

她这辈子，除了婆家的爹娘和亲娘不骂，脾气上来，也曾叉腰骂过亲爹，结果秦老将军还乐呵呵，“闺女骂得对，是我不该多喝酒！”</P>

舒二夫人想劝住，她的乳嬷嬷低声说：“二夫人，大夫人没骂错！这是他们理亏在前，你可不能瞎劝！回头要是被二老爷知道，又要连你一块儿骂。”</P>

她自家男人什么德性，她还不能知道，就是那嘴毒得人生恨，偏生就这样的，先帝和新君还劝是正人君子，颇有司公风范。</P>

司公是历史上出名的正直名臣，但凡看到不平事，别人不敢做的、不敢说的，他全敢做。</P>

舒二夫人娘家其实就是商贾，从外祖到娘家都是做生意的，因着她嫁入长宁候舒家，带着娘家与外祖家也跟着发达，还有了入仕为官的，虽然官职不高，但到底是因着她婆家和男人的帮衬改了门庭。</P>

沈家老太太就怕自己这小闺女拧不清，才将她行事俐落的奶嬷嬷做了陪嫁，也便必要的时候提点几句。舒二夫人性子软和，但贵在听劝，这会儿被乳嬷嬷一提点便不吱声。她是舒家人，和舒家是一国的，不能帮了外人。乳嬷嬷说韦家错了，那就是错了。</P>

“谭氏，当初扶正时，你可是叩头发誓要善待我舒家外甥女！如若不然，甘愿听凭舒家处置，这才几年，就忘了你的誓言！</P>

老娘告诉你，不守妇道的贱人，过韦家门不到六个月就生女儿，谁晓得你大闺女是哪里来的种，好意思当正室……”</P>

舒大夫人噼哩啪啦，嗓门又大，在这里一阵吼，韦老夫人微闭着眼睛，她可是听过长宁候夫人这性子。</P>

在整个京城，所有贵妇都怕招惹她，你说她讲理，有时候就不按常理出牌；你说她不讲理，每次大闹，人家又是站理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