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坐到管理员大叔旁边，“叔，问你一个事儿，富贵苑西三区36号的墓穴是不是到期了？”</P>

管理员想到早上看到这姑娘给父亲上坟，她父亲也姓孔，“你家亲戚？”</P>

“百年前的一大家人，我们家是五房，听我妈说，他是大房的人，和我家太爷爷是兄弟。”</P>

管理员默了一会儿，“他家有十来年没人来过了。墓穴年限三年前就要到了，我们联系过他的后人，可早前的地址、联系电话，早找不到人了。本来是要清除的，这不是军区来了人，不让我们动，说孔司令员生前是对国家有大贡献的人。所以就保留下来了！前年有一阵子，军区那边说要建烈士陵园，有一阵说要迁过去，可也不知咋的，这件事说了一阵子，就没音讯了。上头说了不能动，我们公墓管理处的人就没动。”</P>

琬琰说：“叔，如何需要再延十年期限，需要补多少管理费？”</P>

“时间越长越便宜，若只延十年，有点不划算。”</P>

琬琰寻了个借口，“我也是听说军区要建烈士陵园，一直都说有这事，可又没个实在消息，听军区那边的熟人说，这个事儿立项成功，只是资金缺口一时解决不了，肯定是要建的。所以我就想，先延十年期，说不得没两年就会迁到那边。”</P>

“行！你们家什么时候有时间，到管理处办公室来找我，我与主任说说，给你们算便宜一点。”</P>

“多谢大叔了。”</P>

“没事，没事。”管事员笑容真诚。</P>

公交未动，她的手机就响了。</P>

孔母大声问：“妍妍，多少时间了，马上夜里九点了，怎么还不回家？”</P>

“妈，我在路上了，现在回城的路不好走，晚上十一点就到家。”</P>

“还在郊外啊？”</P>

“是啊，路不好走，今天不是下了暴雨嘛。”</P>

“路上小心点，回家吃饭不？”</P>

“不了，有苹果、橙子可以吃。”</P>

“钱省着点花，你哥挣钱不容易。”</P>

“知道了。”</P>

孔母就想省钱，可钱不是省出来的。</P>

*</P>

琬琰吃了两个苹果，肚里没那么饿，下了公交车后，又买了一瓶矿泉水，步行回家，刚推开门，就见孔俊刚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个沙滩裤，正用毛巾擦头发。</P>

孔俊有些意外：“妍妍，这么晚了，你不会刚回来吧？”</P>

琬琰将门合上，“我回屋收拾一下，浑身都是汗味，得冲个澡。”</P>

她进入储物间，拿出玻璃瓶，这是一只几十年前用来装牛肉酱的瓶子，将里头的硬币倒了出来，有国徽的再放回玻璃瓶里，数了一遍硬币，一元面值的六枚，五角的五枚，一角的十枚，拢共七块五角钱，因为银行兑换，是换出一半，也就是三块七角五分钱，对于孔家三口来说，这都是一笔巨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