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孔母答。</P>

只悬殊一名就错失了奖学金，这第四名估计比他妹妹太生气，一分之差啊。</P>

孔俊深知这便是现实。他岔开话题，“妈，明天是爸的祭日，爸离开我们已经十二年了，过得真快呀。”</P>

孔母这几年很少想起丈夫，在她以为自己幸福的时候，他突然就病逝了，她一个没学历、没技能本事的女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P>

孔俊说：“妈关节不好，青龙寨公墓在山上，路难走，你不去了，让妍妍去。”</P>

孔母问：“今年，你不去了？”没有失望，人已经走了十几年，过得真快。“这次祭日，往后都不去了。走一轮了，我关节不好，你和妍妍一起去……”</P>

“最近加班，四个小时就给一厘钱，我要不加班，就会进新人。人家是看我能吃苦，又愿意加班才用我的。”</P>

孔母心疼地看着儿子，“你最近又瘦了！你爸祭日，我让妍妍去，你别太累，照顾好自己，中午工地管饭，多打肉菜吃，跟上营养……”</P>

孔俊吃完早饭，骑着楼下的破旧自行车去上班，赶公交车市区范围从电子银行刷一毫，市区外需刷两毫，而孔俊上班的地方在城区，可只这一毫的钱他也舍不得。</P>

孔妍是孔俊出门后再从屋里出来。</P>

孔母看到她，“新学期的奖学金没拿到，你还好意思睡懒觉。明天是你爸的祭日，今天得备祭品，你哥最近工作忙，你明天去公墓看看你爸。”</P>

孔妍未应声，孔母的絮叨太像人间所有的母亲，语调、神态都是。</P>

孔母继续说：“你手机上还有多少钱？”</P>

“6号。”</P>

“我给你一厘，你今天去楼下买些祭品，香蜡就不买了，现在不兴烧这些，纸钱也不买了，你爸要喝酒抽烟，买一瓶二锅头，再买一盒白芙蓉香烟，超市处理的水果你看着买几个，糖果称上几颗，我再在家里煮点猪头肉就差不多了。明儿出门后，寻个花店，买一束绢花带上。鲜花划不来，就买假花，插在坟头能管两三年……”</P>

无神论的世界，居然还有卖香蜡的，孔母在絮叨，听不听在她。</P>

她的手机只有余额6毫，以分为单位的小数点后第二位数字，精确到毫，真是不容易，明明精确到这里了，偏没有以毫为单位的钱币。</P>

琬琰不说话，倒是孔母拿了自己的手机，给也转了一笔钱过来，1厘=0.1分，真是……难得的大方。</P>

全球物价未贬值前，央国当时的两千块钱等同现在一分钱的价值，1厘=200元的价值，得了，这样一算，1毫=20元，好像不少了。可事实是，那时候的肉包子2元一个，现在的肉包子是2毫一个，馒头1毫一个。所以说，这贬值的世界，真不能用未贬值前的价值来衡量，一衡量就会发现人工工资降了二十万倍，像馒头包子等食物降了二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