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松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和尚举起来的牌子,顿时一怔,手上的刀也随之停滞在半空中。
这牌子,竟然是庆国公府的贵客身份牌!
有了这封牌子,等于庆修亲自宣称,手持此身份牌的就是他庆修的贵客,万不可为难,否则就是不给他庆修面子!
据他所知,整个长安城能被庆修分发一块这种身份牌的,恐怕还不超过十个。
尽管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和尚,但他手中的牌子却是实实在在的,绝无虚假。
而且可以确定,他并不可能偷到这块牌子,毕竟能有地位得到的,绝对不会让一个和尚轻易偷走。
陈如松有些怀疑这牌子是假的,他从和尚手中夺过来仔细观看,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也最终让他确信,这块牌子绝无虚假!
沉默片刻,陈如松便问:“你是怎么得到的?”
“当年我西行出关时,庆国公亲手给我,让我能西出关外时,能尽可能方便些,贫僧实则并不想依靠此物来压人,只是今日实在无奈。”和尚坦白回答。
“放屁!庆国公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身份牌给你一个和尚?此物在外,就相当于庆国公的脸面在外,你一个穷酸和尚有什么资格能拿到?”
陈如松上前拎起和尚的衣领,厉声质问:“这块牌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老子虽然不能看看你,但你若是拿不出来个说法,老子也不能留情面!”
和尚看着陈如松头顶上不断跳动的青筋,赶紧道:“贫僧是长安城金山寺的住持法师,法号名为玄奘,当年和庆国公有过交集,千真万确!”
听到玄奘这个名号,陈如松顿时愣住了。
他虽然不吃斋礼佛,但毕竟是久居在长安城的人,自然也听说过玄奘法师时常主持水陆大会超度亡魂,并且接济穷人。
而且玄奘法师偷渡出关的事情,也很快就闹得长安城人尽皆知,甚至官府还因此加重了对关卡的限制。
当然,随着突厥之乱、薛延陀被灭后,关卡限制早就已经解除,只不过全长安城上下的百姓,无人不敬佩玄奘。
毕竟他西行出关是为了取来真经,以求普渡世人,且不论他真的能否拿着那几卷经文正拯救世人,可论心论迹,他都值得众人如此敬重。
如果是玄奘法师,那还真有可能得了庆修的身份牌。
并非是因为庆修信仰,而是他欣赏不畏惧苦难艰辛之人,玄奘是有资格被庆修看重的。
“证明给我看。”陈如松命令道。
他自然不可能因为和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相信他是玄奘法师,毕竟常年在战场上杀敌,常常要做到算无遗漏才能活命。
没有任何证据的话,是很难让他信服的。
玄奘闻言顿时语塞,他当年出关,就是要极力隐藏自己身份,伪装成难民才出的关,手中这块身份牌都是想方设法保留下来的。
怎么可能还随身携带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那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玄奘不多言语,他打开背后的竹筐,将里面的东西逐一取出来:
通关文牒,钵盂,手写的经文,以及一些替换的衣物……
大多都是一些十分朴实而简单的必需品,钱财也仅仅只有一些散碎的银两。
“贫僧当年出关,并未携带可证明身份的东西,随身的物品也仅仅只有这些,施主且看吧,如何能证明得了?”
“如果施主执意不肯相信,非要就地将贫僧格杀,那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