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璐璐先言其他，郑重说:“爷爷国医闭门造车真得行吗?如今西医大盛，国医在人们的感觉里就是不靠谱，是天桥底下招摇撞骗的人。国医不是不行，而是西药方便快捷、努力进步，国药却一直墨守陈规、不思进取。”

方生敲敲木桌，沉思片刻，问道：“哦，那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想学得目的自然不纯，为利而已。”方生没生气令安璐璐松一口气，她差不多摸清这个老人的性子，继续直言道：“我和蓁珠的弟弟蓁朗打算做关于国药的小生意，但我们毕竟对这块不懂，东西也比较单薄，所以请您不吝赐教。”

方生笑了，像是嘲讽她年幼无知，道：“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我们要做的与您的愿望目的并不一致，效果都是一样的，能为国医宣传。当然，您的收入我们也会给。”

“不用给钱，我教你们。”方生爽快地同意了，他并非完全相信这个小女孩的话，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有一丝希望都是好的。

就这样，方生教起了两个女孩。一开始他只是随便讲一些浅薄的入门知识，结果却令他感到意外，渐渐重视起来。

空空荡荡的房子今天格外热闹。

“璐璐，你要干嘛？做夏天的凉茶和小食糕点？点子不错，可惜知识不够扎实。”方生接着说，“你看看蓁珠，多有天分，我讲的都记住了。”

安璐璐摸摸鼻子，磨得没脾气。她哪能辨认出？又不是这方面的人才。那个方子不过是她天天喝所以才勉强记住，点子也是模仿后世的。

蓁珠本来是陪着安璐璐来的，看他们辩论也不说话，毕竟还是有点害怕方生。哪知道蓁珠在这上面真的很有天分，有极大的兴趣。

十几种常见的药材一次排开摆在地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泥土，长的都有点相似。

安璐璐有些头昏脑乱，因为不仅要记住名字，还要记住药性等等，实在烦不胜烦。蓁珠如数家珍，眼睛像小星星一样闪烁着光芒。

“璐璐，你怎么了？”趁着方生去拿其他东西，蓁珠问怏怏不乐的伙伴。

“蓁珠，我好笨……”安璐璐实在难以启齿，明明从小到大都被夸聪明。

“璐璐，你只是仅仅不擅长这件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蓁珠放软了语气，道，“璐璐有很多很厉害的地方呢，只是不在这而已。”

“蓁珠……”从小就被生存压力逼迫的安璐璐心头微动，她的生活就是力求每件事都做好。

“不问我为什么瞒你吗？”不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不会生气吗？

蓁珠迷茫了一下：“啥？”

“……”

“哦哦，那件事啊！你不是说了吗？”

可是你是后来才知道的呀，安璐璐内疚。

“我妈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即使是朋友别想着去打探，除非别人主动告诉你。”蓁珠说罢，停顿一下，转而一脸伤心状看着小伙伴，“但是，我还是有点伤心呢！”

安璐璐更惭愧了，眉头微皱，脸颊被日光晒的微微红润，看起来可爱极了。

一个没注意，蓁珠忽然“罪恶地”伸出双手揉了揉安璐璐两边的脸，然后跑了…跑了！！！

安璐璐：“？？？”这兄妹俩咋回事？什么奇怪的癖好？

方生拿着东西走到门前的时候，发现只有安璐璐杵在那里，左右找了几遍，也没见着蓁珠。

“咳咳。”方生为难的说：“今天结束了，以后再来吧。”他心里暗暗难过，那个有灵性的小孩上哪儿去了？多好的胚子。

安璐璐：“……”你手里拿着东西了，跟我说放学。同样是小孩，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但她还是恭敬地道别了“看碟下菜”的方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方生自己也觉得做的有点不好，塞了她一大把水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