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说完，来到了病房外。</P>

此时，医生们基本都回到岗位上了，只有杨钰恩、施怜少数几个跟着许秋混的还在候着。</P>

而不远处，庄稼汉正双手合十，额头紧紧地抵在白色的墙壁上，干裂的嘴唇喃喃念诵。</P>

“家属。”</P>

许秋喊了一声。</P>

庄稼汉警觉地抬起头来，看到是许秋，他踉跄两步，挪到了面前来：“医生，他，他怎么样了？”</P>

“不乐观，按压半小时还没有救回来，基本上没戏了。”</P>

许秋的胸外按压技术非常强，跟完美级徒手止血法是一个等级的。</P>

但，再强的医术，也是建立在病人有救治希望的基础上。</P>

“没戏了？”</P>

庄稼汉重复了一句，他发了很久的呆，突然抬起头来，不甘地道：“不，继续抢救，医生，继续抢救！”</P>

许秋平静地盯着眼前的家属。</P>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转身回去抢救。</P>

杨钰恩和施怜神情复杂。</P>

该做的治疗措施，一个都不肯做，全部强硬拒绝。</P>

半夜刘素素看不下去，想免费给他用点止疼药，顺便清理一下后续坏死的组织，家属也把她赶走了。</P>

然而现在……</P>

家属听了病人一整晚的嚎叫，后者终于感受不到痛觉、要解脱的时候，却又拒绝医生的放弃抢救建议……</P>

这样做，为了什么？</P>

真的仅仅是求一个安心吗？</P>

……</P>

砰砰砰！</P>

许秋再次上阵，完美级胸外按压手法触发。</P>

每一次按压，位置都精准地固定在胸骨中下段，每一次按压深度都是标准的五厘米。</P>

呼呼呼——</P>

随着按压，病人口中，或者是伤处，都弥漫出一股腐烂的气味。</P>

许秋分不清到底是伤口溃烂，还是内脏腐败。</P>

不同于气性坏疽的恶臭。</P>

这种气味的难闻程度其实并不高，但，这是从一个强壮用力的胸腔里呼出来的，逐渐死去的气息。</P>

许秋的手脚也跟着发冷。</P>

或许昨晚，在无数次哀嚎，听着病房外近在咫尺、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后，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P>

已经知道自己被父亲放弃。</P>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他有没有怀念早已死去的母亲。</P>

如果妈妈在的话，他还会被放弃吗？</P>

这个答案同样没有人知道。</P>

砰砰砰——</P>

许秋双臂渐渐麻木，但按压的效果却依旧维持在极高的水准。</P>

手掌每一次落下，他都能感受到这位年轻男人胸膛强有力的回弹，这哪里是将死之人该有的身体素质。</P>

咔吱。</P>

一根根肋骨骨折。</P>

有效的按压，必然伴随着肋骨断裂。</P>

终于，</P>

在按压了整整一个小时后，庄稼汉按捺不住了，他红着眼，也不管污染不污染，冲进了病房，道：“医生，能不能救回来，能不能救回我儿子啊！”</P>

“换人。”</P>

许秋浑身脱力，让周华接着上。</P>

缓了好几分钟他才理顺了气，满头大汗地看着眼前的老人。</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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