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多挣一点钱，不然儿子他可以去国外找代孕！”</P>

警察站在门口，一脸的茫然。</P>

我们还在呢，你说话能不能收敛着点？</P>

母亲似乎意识到这时候说这个已经晚了，</P>

于是转头又看向许秋，哀求道：“医生，能不能拖延个一年半载，等他生了孩子再化疗。他不能没有生育能力啊！”</P>

许秋见到对方还存有侥幸，看了眼男生的父亲。</P>

后者点头道：“医生，没事，你说吧，我们都快四十了，承受得住。”</P>

许秋这才开口道：</P>

“他的生存期，还剩下三四个月。好好陪陪他吧。”</P>

言下之意。</P>

还考虑高考、生育，未免有点太可笑了。</P>

母亲歇斯底里道：“怎么可能，那做化疗有什么用！化疗不是可以活好几年吗！”</P>

许秋摇摇头。</P>

且不论不同癌症的化疗后生存期不一样。</P>

就算是睾丸白血病——</P>

尽管不少文献写五年存活率百分之十几。</P>

但现实中，发展到这一步，病人往往只能活三四个月。</P>

这就跟肺栓塞一样。</P>

教材和临床是两个东西。</P>

肺栓塞，教材上说有百分之四五十存活率。</P>

然而事实是，临床上发生肺栓塞的病人，九成以上都没能救回来。</P>

睾丸白血病也是如此。</P>

一定要拿活了二十年的、连医学都难以解释的特例来说，那就是耍流氓了。</P>

许秋平静地解释道：“放化疗的意义，在于提高病人的生存质量，让他在最后时光，能减少痛苦，有尊严地离开。”</P>

这也是晚期癌症病人坚持放化疗的原因。</P>

大部分癌症，早期还可以手术切除。</P>

一旦发生浸润，就失去了手术机会。</P>

就像是一瓶墨水放在盆子里。</P>

早期癌症，等于直接把墨水瓶拿出来。</P>

而浸润，相当于瓶子被拧开了，墨汁浸染了整个盆子。</P>

这个时候，手术已经没用了。</P>

只能放化疗，减缓墨汁浸透的速度。</P>

即减缓癌症扩散的速度，在生命的尽头活得更像一个人。</P>

然而，母亲并不相信，她指着许秋道：“你只是急诊科的医生，还是个住院医，我要去血液科，我要让他们来看！”</P>

许秋没有阻拦。</P>

想做任务是一回事，但病人、家属的选择更在这之上。</P>

于是，母亲又是一阵折腾，把儿子抬上了转运床，送到血液科那边去了。</P>

许秋不慌不忙地回了办公室。</P>

又过了几个小时，肿瘤科那边打来了电话。</P>

“许医生，我这刚收一个病人，是血液科转过来的。</P>

我看首诊医生是您……那个睾丸白血病的病人，你记得吧？”</P>

许秋：“嗯。”</P>

“这病人的放化疗有点棘手，你能做吗？”</P>

许秋淡淡一笑，道：“可以。”</P>

“那我转回给你？”</P>

“行。”</P>

挂断电话，许秋放下笔，纸上正好是这位病人的放化疗方案。</P>

他早就预料到这一点。</P>

男生的白血病进展得太晚了，浸润范围很广，放化疗非常难做。</P>

而许秋之前在肿瘤科露了一手。</P>

毕竟有大师级放化疗经验。</P>

整个肿瘤科，能打的没几个。</P>

因此，他猜到那边会转回来。</P>

不久以后，一家三口果然又折返急诊科。</P>

只是这一次，母亲表情浑浑噩噩，像是一夜老了二十岁。</P>

许秋跟父母两聊了聊放化疗方案，各项同意书签署后，当天就给病人开始了双侧睾丸照射治疗。</P>

正在办公室看病历，这边他就收到了任务奖励。</P>

“叮！”</P>

“恭喜，获得初级放化疗敏感度*1！”</P>

许秋看到奖励还有点疑惑。</P>

等他了解完这东西的作用后，颇为意外。</P>

这东西平时没用。</P>

但，等他碰到需要用到放化疗病人时，自身就会有更高的敏感度。</P>

打个比方。</P>

比如沈宝财。</P>

他是多发性骨髓瘤。</P>

这种恶性血液疾病很难诊治，当初许秋经手，也经历了好几轮的检查，才最终确诊。</P>

而获得“初级放化疗敏感度”后，</P>

许秋再碰到这种有放化疗指征的病人，会更加敏感。</P>

有点蜘蛛感应的意思了。</P>

“这是早发现，早诊治啊。”许秋笑了笑，对这个奖励很满意。</P>

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