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衣衫的青年并没有觉得难堪,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只因女子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之所以还要这么说,只是想引起女子的注意而已。
毕竟任谁对着心怡的女子口若悬河的说了半个时辰,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面对这种情况,某些杂家书籍就已经支过招,最好的方法就是出奇制胜。
此时妙招应验,并且对方还说出了关心他的话,如何能不高兴。
叶姓青年此时由衷觉得,古人诚不欺我。
“嵇念师姐放心,藏锋并非莽撞之人,回元山那场云台论剑我看了不下十次,他们获胜那几人的影像,我都仔细研究过,除了祁玉的快剑有些难以招架之外,其他的都无甚特别,只要被我遇上,结果只可能是葬身湖底喂鱼。”
叶藏锋自信满满。
云台论剑那几人里,在他心中评价最低的是岳寒衣,一手天涯剑意平平无奇;其次是蒋方丈,从天道剑势里简化而来的山岳剑意,根本就是个笑话,而与其对敌的南秋野,实力也就那样。
真正让他引以为对手的,反倒是让人觉得无聊的祁玉,那道快过流光的飞剑,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你似乎漏掉了一个人。”
嵇念语气有些复杂。
叶藏锋愣了一下,略微想了想,意识到嵇念指的是谁,“师姐是说宁白峰?”
嵇念没有说话。
叶藏锋笑了笑,“如果不是左辞被暴露出来,我都以为宁白峰就是剑宗送到回元山的内应,他那一手驾驭群剑的技法确实不错,可我们正是以驾驭群剑而出名,真要动起手来,他不见得会是我的对手,当然,也更不是师姐的对手。”
听见这番话,嵇念破天荒的笑了起来。
向来以冷漠示人的她,骤然露出笑容,如同暗夜幽昙,一朝绽放,瞬间照亮夜空的惊艳之感。
叶藏锋立即被惊呆了。
如此笑容,映进心湖深处。
然而嵇念虽然在笑,但也因为她很少笑的原因,导致她的笑意很难让人分辨出来是什么意思,就像此时的叶藏锋只是被笑容所迷倒,却不知道这股笑意后面蕴含的是怜悯与讥讽。
她曾亲眼见过那个白衣青年的出手,而且是由下三境凝结剑胆的关键一战。尤其是云台论剑与裴千山的厮杀,其景象在看得懂的人眼中,更是惊爆眼目。
裴千山的资质虽然比她稍差,但其实力一点都不比她差,宁白峰既然能杀死最强状态的裴千山,那么也极有可能能杀死她。
“他,不是我的对手。”
嵇念笑着说出这句话,意思不是指宁白峰打不过她,而是在告诉叶藏锋,宁白峰与她成不了对手。
他的对手,只会是那个再活一次的人。
但现在的叶藏锋,已近神魂颠倒,哪里会去想这些,自然也就不会明白嵇念的意思。
嵇念看了一眼叶藏锋痴痴的样子,转身下楼,给他留下一个无限美好的倩影。
可望而不可及。
瞰阅楼后,是一座覆压百余里的城池。
此城与瞰阅楼齐名,皆为瞰阅。
宁白峰离开青杏观后,在湖边向渔夫打听清楚最近的城池后,便御剑来到城外。
当他走在瞰阅楼下的城门前时,腰间挂住的素问由内向外的轻轻震动不止。
世间宝剑通灵,遇上各类稀奇古怪的事物,皆会发出警示性的震鸣。
然而宁白峰腰间的剑,更是宝物之中的宝物,发出的震鸣显然非同寻常。
起先宁白峰还有些不理解,随后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六合独尊的六剑,互相之间皆有感应。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瞰阅城里,有其他的几柄剑。
往更深处想,伏山河也在瞰阅城。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宁白峰左手握住素问剑柄,仔细感受着剑身震动的指向,循着方向而去。
他来瞰阅城的目地,本就是想打听一些事,其中最大的一点,便是了解南边剑林的来人情况。此时,既然感应到其他几剑,只要找到他们,那也就找到剑林的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