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空中避闪不及的人,直接就惨叫一声,坠落下去,砸破屋顶,惊醒普通人家。
这样的情况,如同平静的湖面砸进一块巨石,水花四溅的同时,声音也同样震耳欲聋,然后激起的涟漪不断荡漾开去。
安静的上都城,就这样被惊动。
站在东来山巅的儒士,看着皇城方向,眼神既惊叹又欣慰。
珠串上都城,刻字传剑意。
这样一气呵成的手笔,实在惊人。
毕竟,这需要的剑气与剑意太过于庞大,普通中三境的练气士根本扛不住。更难得是如何将整座上都城抽丝剥茧一般分离开,然后再一点点的串联在一起,最后再合成一处。
然而这一幕,正在上都城里上演。
陈松风微微转过头,看着蹲在阶梯旁路灯柱上的狸猫,说道:“现在,是你该动身的时候了,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有那些不开眼的,想要动手脚。”
狸猫缓缓人立而起,身形不断窜高,显露出女子模样。
陈松风迟疑了一下,说道:“可以打伤,但不能杀人,更不能吃人,将他们全部抓到瓮城钦天监,自然会有人处理。”
女子转头看了他一眼,竖立的瞳孔微缩,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你这是打算让我抓老鼠?”
尽管觉得这个说法不好听,但这番形容确实是没错,因此陈松风依旧点点头。
女子尖笑一声,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然后直接就从灯柱上跳了出去,顺风滑向城内。
站在宫门前的宁白峰,依旧一笔一画的在书写。
城墙上一个字一个字不断在显现出来。
这些字体很中正,但剑劈出来的痕迹,却又显得极为凌厉。
这些字串联在一起,组成一首诗词,正是当初的剑崖石刻。
此时,宁白峰正以自己的剑意,将这首词篆刻出来。
当他将诗词的上半阙写完时,整座上都城以天街为分割线,右边的所有珠线全部串联完成,在练气士眼里,如珠帘铺地,熠熠生辉。
此时,半夜已过。
宁白峰换出胸中浊气,摘下腰间酒壶,仰头对饮。
畅快淋漓的喝了一口之后,他提剑再次书写。
这一次,丝丝缕缕的线条,从城西亮起,穿梭不断。
宫城墙的左边,开始逐渐出现文字。
站在宫城前的白衣青年,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剑挥动。
有酒助兴之下,他挥动写画的更为流畅起来。
字迹不在一板一眼,像极了一位醉酒之后的狂生,挥毫泼墨,肆无忌惮。
若是从右边第一个字看起,又像是练字或练剑的初学者,从亦步亦趋,到逐渐圆融顺遂,以及到此时的随心而动。
上都城里,越来越多的人看着这里,尽管很多人不知道事情原有,但依旧不曾回去歇息。
众人心里隐约感觉,总有什么事将要完成。
时间就这样不断在等待中过去。
当宁白峰落笔最后一画时,城西的珠帘同样被串起,隔着天街,遥相呼应。
宁白峰畅快淋漓的喝了口酒,右脚迈出。
天街两侧的珠帘丝线在南城门处相会,然后如剑光一样,顺着天街极速冲来。
宁白峰没有回头看身后景象,脚步坚定的向前走去,穿过宫门,走到山河碑前。
然而站在城内看见这一幕的人,全都心神巨震。
天街上的剑光来的极快,冲过宫门,撞在山河碑上。
整座上都城骤然发生一场地震。
而此时的宁白峰已经转到山河碑的背后,对着光洁的山河碑,又一次提剑刻画。
与此同时,皇城内那道不断飞掠的银芒,即将串起所有萤光。
一笔一画,“剑”字显现。
如今的宁白峰,写出这首词的名字,再也不需要从后往前。
时间流逝,剑气剑意弥漫整座上都城。
丑时,“朝”字显现。
皇城内的珠帘串起已近七成。
寅时,“天”字刻画完成。
西北瓮城的钦天监门前,已经躺了十来个昏迷不醒之人。
卯时,天光放亮,东方渐白。
“阙”字在最后一刻落笔完成。
皇城内的珠帘全都被串联在一起,那道银芒拉出一道丝线,将珠帘全部扯住,冲到高台雕像背后。
宁白峰转身看着雕像,仰头喝酒时,将手中素问抛了出去。
两道剑光拉扯着珠帘,绕着尚未完成的雕像飞掠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