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桃花三仙里的桃之,以及桃林事件中,他们还帮自己发声,甚至据理力争。
姜枫脸色沉重,前些时候的猜测居然是真的。
杀桃花三仙的人,真的是顾寒影。
卓心远静静看着左辞,然后微微仰头,说道:“你还打算看戏到几时?!”
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当众人顺着卓心远的目光向上看去,这才明白这句话是说给剑阁里的阁主听。
众人等了片刻,却毫无声息。
左辞冷淡道:“他自顾不暇,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有些人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阁主为何会自顾不暇。
另外一些人却想起论剑前剑阁里的破境,阁主破境之后,应该处于巩固境界的关键时期,不得被打扰。
卓心远看着左辞,说道:“你想怎么样!”
左辞说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自今日起,回元山不再是剑阁下院,改名为回元剑宗,我便是回元剑宗的首任宗主!”
“而你们,是自己自裁还是我来动手?!”
说这话的时候,左辞的目光从卓心远身上扫过,经过姜枫,上阳峰二代师长,岳寒衣,最后落在云台上一直沉默无声的宁白峰身上。
很显然,为了彻底掌控回元山,左辞打算将这些并不同路的人,全部清除。
被目光扫过的人全都心神一凛。
而那些其他弟子,则是相顾无言,没人敢说话。
云台间那些二代师长都在保持沉默,他们又怎敢出声。
至于来观礼的外来宗门修士,心里有着各自的盘算,毕竟回元山变为回元剑宗,对有些宗门来说,也是一种机遇。
其中也不乏义愤填膺之人,比如从始至终都紧靠剑阁的太白剑府以及青莲剑坪,南秋野与祁玉已经暗自提气。
云台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你以为杀了我们,回元山就是你的?”
卓心远看着左辞平静说道:“一宗山门,在于万众一心,你这是在割裂回元山鼎剑阁。此时若是有剑林人在,必定拍手称快。”
左辞看了他一眼,脸色露出一丝冷笑。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拖延时间,不过他并不在意,无论阁主出关与否,都不能阻止自己的决定。
左辞讥讽道:“回元山鼎剑阁,从这个称谓流传出去开始,这座宗门早就已经被割裂!千百年来,剑阁越来越高,已经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于山下弟子根本毫无益处,要他何用!”
很多人仰头看向高空的剑阁。
虽然感觉上,剑阁距离云台不过数里,但很多回元山弟子知道,这数里距离,实则高不可攀,剑胆境想要御剑飞上去,难度极高。
而郎平与吴子起他们,上一次能去剑阁,也只是因为乘坐剑舟,他们永远忘不了坐在剑舟上,那种经过数百年的感觉。
卓心远说道:“你不要忘了,本门之所以能与剑林争圣,全靠剑阁。”
左辞沉默了片刻,自嘲道:“争圣?笑话而已,千百年来为声名所累,却毫无用处。”
这样的言论一出,主峰里很多年轻弟子立即怒目相向。
剑阁与剑林争圣在很多年轻弟子眼中,那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此刻居然被人如此贬斥,自然极为愤怒。
就算这个贬斥的人是镇岳峰主,那也不行!
然而那些二代师长,依旧沉默不语,他们看向那些义愤填膺的弟子,心中感叹万千。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视剑阁为宗门最高荣誉,半点不容他人玷污。
然而岁月长久的消磨,早已磨去他们最后的那些热血,余下的只想活得更久一些而已。
活得越久,就越怕死。
“好了,说的够多了,你们也该死了。”
左辞抬起手,五指张开,手掌上剑影山岳浮现,随时都会倾轧出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剑阁上骤然荡起一圈波纹。
左辞瞬间就将手掌推了出。
那座剑影山岳,啵的一声,如气泡一样破灭。
左辞的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数百丈外。
他抬头看着剑阁,脸色阴沉。
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另外一些人却看出端倪,这应该是阁主出手了。
左辞目光转向极北云海,沉声道:“这是你的目标,再不出手,等待何时?!”
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话。
然而似乎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极北云海上,骤然冲起一道惊天剑光。
就在所有人的诧异之中,有三个身影似乎比这道剑光还快,瞬间就出现在云台上。
看清这三人之后,外围众人,神情各异。
一男两女。
两名女子分别是顾寒影与谢采。
师徒二人脸上的面纱已经消失不见,露出冷傲清丽的脸庞,犹如冰山雪莲,美的不可方物。
然而如此美人,却无神采,令人诧异。
男子器宇轩昂,一身绣满银色小剑的袍服,周身的空气不时被无形的剑痕割裂,整个人溢散出来的剑之气势意,让人眼角流泪。
此人犹如剑中君主,让人不敢直视。
无人解释,但众人皆知,这就是闭关百余年的空雾峰主。
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