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峰站在云台上的时候,发现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论剑比斗,有两人很正常,但问题在于,云台上有三个人,甚至第四个人飞掠到一半,眼见不对,转身又回到剑舟上。
这情景,像是在哄抢。
三人之中,宁白峰上来的稍晚,比其他两人慢上半拍。
而这耽搁的半拍,应该就是与郎平说话的时间。
往常来看,慢上半拍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在此时,慢上半拍就有争抢之嫌,再加上刚刚祁玉战至无人上台,这就先显得极为尴尬。
慢慢地,各种异样的目光落在宁白峰身上。
有些人面露讥讽,心想刚刚怎么没这么积极,无耻鼠辈!
郎平一拍额头,满脸羞愧。
吴子起低着头不说说话。
阮蔓蔓俏脸微红,看向一边。
魏行眼神望向天空,装作不认识。
凡是与宁白峰相熟之人,全都沉默不语。
先上台的两人看着宁白峰,其中一人迟疑道:“朋友,你”
有些话,他实在不好说出口。
宁白峰干笑着退下去,说道:“你们先打”
回到剑舟上,宁白峰看见众人这番作态,干着嗓子咳嗽两声。
剑舟上却依旧没人说话,唯有微风吹过云台间。
先上来的两人实力都不强。
综合其御剑速度,以及攻击手段来看,仅仅比郎平要好上一些,距离骆君贤这种要相去甚远。
故而两人驾驭飞剑你来我往的打了近半盏茶,最后近乎力竭,一人抓住一瞬间的破绽,伴随着一声痛呼,飞剑洞穿对方右肩。
胜负虽分,但赢的人也已经消耗甚大。
导致此人站在云台上数十息,居然无人上去挑战。
宁白峰左手食指轻搓着拇指腹,心想看来很多人都不想摊上捡便宜这个不好的名声。
然而,逐渐有人将目光落在宁白峰身上。
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刚刚你不是跑的挺勤快么,怎么这会儿又不上了?
阮蔓蔓有些受不得这样的目光,轻轻扯了一下宁白峰的衣袖,低声道:“师兄,要不你还是去吧。”
宁白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阮蔓蔓。
随即环视一周,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宁白峰叹了口气,跃上云台,御出背后竹筒里的剑,握在手中,说道:“请赐教!”
没有意外发生,宁白峰赢的很轻松。
这也导致有些人以讥笑的目光看着他。
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宁白峰赢的又有些让人意外。
因为他们没有看到宁白峰出动飞剑,而是握着剑,一步跨出,瞬间就出现在避闪不及的那人面前,漆黑长剑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这一幕,很多人觉得很熟悉。
有人嘀咕一声,“真是有样学样,还挺能装。”
站在宁白峰对面的这人,嘴唇微张,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抱了一下拳,转身离开。
恶名有人扛下,另外的挑战者自然不需要等待。
很快就有道剑光飞上云台。
然而,来的快,回去的也快。
一声请赐教之后,宁白峰又是纵身跃出,跨过数十丈,一剑搭在对方肩头。
相同的一幕又一次重演。
这一次没有人再嘲讽,报之以正色相待。
后面的连续三战,纵然两人相隔数百丈,白衣青年也只是数个闪身,就出现在对方面前,长剑架在对方肩头。
有人心想,难道你要和祁玉一样,一招鲜吃遍天?
到了第六人,挑战者是名女子,来自空雾峰。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让很多人无语。
这名女子实力仅次于谢采,等到此时才出手,就是想夺取最后一个名额。
但宁白峰的出手方式,简直与骆君贤如出一辙。
那柄漆黑长剑不断刺出,击散那名女子的残影,两人的交手同样很缥缈,身影不断出现在方圆数里的云台间。
看见这种情景,陈松风眼神微动。
周天对这种小孩子打架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对这种出手方式却觉得很有趣,想起先前陈松风的话,出声请教。
陈松风被打断沉思,看着这个极为俊美的清都供奉,想了想,轻声将儒家君子剑道解释一番。
两人没有避着外人,这番解释很快就传了出去。
很多老一辈修士心想,回元山何时出现了修习儒家君子剑道的一脉。
半盏茶时间后。
蕴含雾隐寒霜的飞剑,直接洞穿数百丈外宁白峰的残影。
那名女子忽觉不妙,想要退开。
一柄漆黑长剑突兀的出现在她肩头,压制地她无法动弹,并非是黑剑太重,而是她的周身笼罩着一股极强地剑意,似乎一动就会被万剑穿身。
呼吸间,白衣青年的身影显现出来,握着剑柄。
这一瞬间,女子明白,她能打这么长时间,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实力出色,而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有尽全力。
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脸色,但语气却很冷淡,“为什么?”
明明可以一击将她击败,却拖到现在,何必如此戏耍。
宁白峰愣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想切磋一下,雾隐寒霜是否真的如此神奇。”
女子眼神微眯,问道:“那现在呢?”
宁白峰老实回答道:“雾隐寒霜很不错,但你的实力不太够。”
女子怔怔的看着白衣青年。
云台上这一幕,实在太让人熟悉。
熟悉到令人心慌。
阮蔓蔓眼神极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