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被困住的高台分为三层,每层上面都有一个个的小方格,有些小方格里空空如也,有的被碎落的白骨塞满,也有的内里放着一块灵位以及一盏油灯。
东羽忽然叹了口气,感叹道:“看来那老怪物被困在这里,也不无道理。”
宁白峰正仔细查看,听到这话,抬头问道:“怎么说。”
东羽指着这座高台,解释道:“这里是迎仙宗祖师堂,高台上这些方格里供奉的都是迎仙宗历代宗主,以及长老或是术法两堂的堂主,当年的康言和姜末将他困在这里而不是杀了他,就是要他日日面对祖师先辈,让他受到无尽的愧疚折磨,然后慢慢消亡。”
宁白峰眉头一皱,反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东羽用手敲了敲脑门,笑道:“吞噬了老怪物的残魂,总能从中知道点东西。”
宁白峰愣了愣,暗想吞噬神魂之后还有这样的事情这却是曾经看过的那本孤本杂集上没有提到过的,然后,宁白想起一事,开口问道:“既然如此,老怪物的残魂里有没有提到怎么出去。”
此时殿外依旧被浓浓的噬魂煞笼罩,这么久都没冲进来,原因绝对是因为那尊大鼎的缘故,三尊大鼎被怪人摧毁两座,单单留下最后一尊,想必也是担心噬魂煞涌进来,连他也会被吞噬,所以在留下这最后一次尊。
如今想要出去,总不能扛着这尊巨鼎跑到山下曾经进来的地方,再说,玄关已经没了,就算去了山下也没用,并且,巨鼎如此之大,宁白峰真没信心能将其抗动,就是加上东羽也照样不行。
东羽点点头,笑道:“还记得老怪物说他曾经有一道残魂放出去过么”
宁白峰回想了一下,当时两人正在搏命,根本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关键。
东羽不等宁白峰细想,伸手指着头顶,笑道:“迎仙宗将这座山叫做飞仙山,山顶自然是用来飞升成仙的地方,咋们头顶上的这方藻井,就是这样一处所在。”
“世俗间,藻井一般出现在宫观殿庙里的顶部,作用无非就是装饰已经寄托愿景,而在飞仙山祖师正殿里,这座藻井又被赋予了另外一种意义,相传远古时期,修行之人想要飞升成仙,必须要飞升台,世上如今还仅存的一座飞升台,就位于乾洲混元天阙里的灵山顶上。”
“有点扯远了,迎仙宗这座大殿顶上的藻井,就是模仿飞升台而建,寄托的就是飞升成仙之意。”
宁白峰顺着他的指向,抬头往上看去。
大殿的顶部,是一座三重进的高顶,每一层上都被刻画满了各种图案,以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符文,最外围也是最大的重上,刻画着两条骊龙,围绕中心盘旋,龙口含丽珠,龙目闪闪发光,第二重一圈
则是雕刻数朵茎蔓缠绕的莲花,莲花周围盘绕变形茎蔓忍冬纹,纹样倾向自然形态。井外有圆形连珠纹、忍冬纹、白珠纹三道边饰,长、大精美的三角纹垂幔。
而最中间的一重,则较为简单一些,中间只有一副巨大的莲花图案,散发着极为温润的光满。
看清这些之后,宁白峰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东羽笑道:“飞仙山,飞升台,自然是要飞上去。不过这些先不忙,眼下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处理。”
宁白峰眉头一皱。
这样的险地,当然是尽早离开为妙,更何况殿外还有噬魂煞在虎视眈眈。
东羽跑到巨鼎旁边,伸手感受着巨鼎传来的冰凉,笑着招手道:“我们这一通打生打死下来,总不能空着手出去,离开之前自然是将这里能搜刮的宝贝全部带走,眼下这座大殿里,最值钱的就是这尊镇魂鼎,你赶紧过来将此物炼化,我去殿内其他地方转转,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宝贝。”
话说完,东羽从怀里摸出一个芥子袋,抛给宁白峰,“这是聚灵潭里捞起来的那些鹅卵石,赶紧收好。”
宁白峰握着芥子袋,没有立即伸手打开看,说道:“你捞的,自然就是你的,更何况我已经将最大头全部吞掉了,再拿就过分了。”
芥子袋的鹅卵石,比起聚灵潭里的那些,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并非是宁白峰看不上眼,而是贪多容易遭人恨。
仙府寻宝,最忌讳的就是分赃不匀,一个不好就容易造成窝里斗,最终就会变成你死我活,尤其是面对重宝的时候,亲兄弟都有可能成为生死大敌,何况是携手而行的陌路人。
东羽同样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靠着巨鼎,双手抱胸,笑道:“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想的太多,你知道这一袋子鹅卵石值多少钱么,一颗抵金丹地仙打坐十年的收获虽然被我夸大了点,但是绝对差不了太多,换算成钱绝对能值个十来颗造化钱,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我要是真想要这些,刚刚拿都不会拿出来。”
说着话东羽伸手进怀里,摸出一枚信剑,手上剑芒闪动,然后将信剑递到宁白峰面前,“你宁白峰救我两次,甚至还助我跨过玄妙之门,此等大恩对我来说,远远不是这些宝物能衡量的,不论你将不将我当朋友,但是在我东羽这里,你宁白峰就是我能过命的兄弟,只要你开口,我绝对赴汤蹈火,哪怕隔得再远,只要这只信剑飞到我手上,就算我正趴在女人肚皮上,照样披衣而起,赴你之约。”
前几句还算正经,后面就有些不堪起来。
宁白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看你也别起来了,直接死在女人肚皮上算了。”
东羽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
宁白峰接过信剑,看着这尊大鼎,说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原则,鹅卵石我拿着,可以,这尊大鼎我就不要了,你若是不想要,那就让它留在这里陪葬。”
眼看宁白峰说的坚决,东羽微微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眼睛忽然扫到宁白峰腰间的小巧酒壶上,挑眉笑道:“要不打个商量,我用这个鼎,换你的那只酒壶,咋样”
宁白峰低头看了一眼腰间,默默摘下酒壶,凑在嘴边喝了口酒,然后在东羽期许的眼神中塞进怀里,“想都不要想”
东羽瞬间闹了个没趣。
嘟嘟囔囔的转过身去,想着办法炼化镇魂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