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如又问他:“初二那日看望杨老太太的那个侄孙,到底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你们老太爷有没有问出来?
还有带走杨老太太的那个杨家人也是关键,有没有找到这个人?”
随从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两个问题,而是神色晦涩地看了众人一眼,苦着脸道:“都说了老太太的娘家子侄和孙辈加起来不下百人,这还只是她亲兄长的直系血亲,那堂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到哪里找人?
整个杨家村,四百多户都是姓杨的,别说是我们这些下人,就是老太太也未必认得全。”
“什么?”孟家双胞胎这份吃惊,又是异口同声。
听随从这样说,一直不说话的卫斯年,突然灵光一闪。
“会不会有人冒充杨家人,从庵里骗走了杨老太太,然后……”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式,“被杨老太太发现了,那人就杀了她。”
周九如点了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是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杨老太太连丫鬟都不带,跟他走呢?”
莫言揣测:“不带贴身丫鬟,那她去见的这个人或者要说起的事,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她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
萧瑞阳愁道:“一个老妇人,有什么事不想让身边的人知晓?”
猜来猜去,又把思路给堵死了,卫斯年不想坐这浪费时间了:“找不到那个带走杨老太太的人,我们推测而来的这些论断,都是空谈,还是先干点实事吧。”
他起身,指着随从问道:“这人是送到应天府关押,还是交给王夫人?”
周九如想了下,道:“按律,扰乱科举是要坐牢吃板子的。”
随从闻言,想喊冤,可他又惧怕那拿扇子的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周九如,一副特别委屈,但又惶惶不敢说话的样子,憋的脸上的五官都变了形。
周九如其实就是想吓吓他,免得他不知好歹,再做出错事来。
见他有悔意,便顺势为他开脱:“看你也是为了孩子,才受制于人,暂时就不送府衙了,交给王夫人处置吧。”
随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朝众人端端正正地叩了个头。
……
忠义侯府,青云阁。
书房里,一个黑衣侍卫正单膝触地,向世子吴振回话:“……属下也没想到,杨老太太都已经信了杨十九的话,准备进京了,却让路过的那一老一小,说的几句闲话,给坏了事。”
那天,他拿着杨十九的玉佩到庵里找杨老太太,说他是杨十九的朋友。杨十九受她之托进京打探消息,被人察觉,现在受了伤,正在山脚下的马车上等她。
老太太是真的好骗,毫不怀疑地就跟着他下了山。
杨十九的确受了伤,是他下手揍的,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杨十九告诉杨老太太。
“姑祖母,皇帝确实要给缇表叔赐婚,那女子正是杜家二房的杜宁月,现在随继父姓,改名卢文月。
太子殿下觊觎缇表叔的美色,众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