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微怔,随即道:“陛下所言,臣并不知晓。恐是有人诬陷臣,还请陛下查明事实,还臣清白。”</P>
“清白!”景帝怒了,顺手抄起镇纸,砸在他身上。</P>
“你在朕面前还有清白可言?你见顾春为人正直,又是右相学生,不肯为你所用,便处心积虑把顾冬从江南带来。你为了控制顾冬,不惜让他染上赌博之习,家破人亡,乞讨至京。你设计让他杀了顾春,从此他就像个老鼠,被你控制,为你左右!”</P>
“陛下,”左相跪了下来,“臣冤枉啊!一定是臣日夜为陛下分忧,惹了旁人嫉妒,才如此构陷臣啊!”</P>
“构陷?那这个呢?”</P>
永宁侯记录他贿赂左相的簿册,扔了下来,左相微顿,永宁侯果然留了账目。</P>
“你买官卖官,收受贿赂,证据凿凿,你何来清白?又何谈构陷?”</P>
“臣,臣冤枉啊!”左相咬死不肯承认。</P>
“好,你不认!”</P>
西南私兵的屯兵和布控图,落在左相面前。</P>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让永宁侯赊林家粮草,粮草运到平新,所图何谋?”</P>
左相握紧了拳。</P>
顾春,贿赂,买官卖官,都是幌子,景帝去查他的私兵了。</P>
“若是没有永宁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恐怕在六国使进京的时候,你那私兵,也进京了吧?”</P>
沉默中,帝王的压迫感,一阵阵向左相袭来。</P>
为何?</P>
论才学,论治国,论韬略,他都远超景帝。</P>
可为何他只能为臣?</P>
即便这个帝,修仙炼丹不理朝政。</P>
这天下,还是他的天下!</P>
这景国,还是他的景国!</P>
左相的拳,一点点松开了。</P>
自己谋划多年,却毁于一旦。</P>
终,</P>
左相跪拜在地:“臣,罪该万死。”</P>
“中秋时节,就寻个日子,告老还乡吧。”景帝道。</P>
杀伐果断的帝王,年老之时,还是心软了啊。</P>
景帝阖上了眼。</P>
“谢主隆恩!”</P>
左相跪拜,磕头,</P>
一次,</P>
两次,三次。</P>
出了御书房,左相只觉脚步悬浮,他不甘,他不甘啊!</P>
他还无法接受这一切的突变。</P>
那图不可能是永宁候,呈给陛下的。</P>
而景帝一向信任自己,又怎么可能去西南调查?</P>
思索间,只觉一个人影迎面而来,左相抬起头,看见了东方珩。</P>
四目相对,他竟在这个平日毫不在意的病秧子身上,看到了少年帝王的气势。</P>
他原以为二皇子和皇后,才是是最大的对手……</P>
是他,疏忽了。</P>
“太子殿下。”左相躬身。</P>
东方珩颔首微笑,脚步未停,“左相一路好走。”</P>
左相一惊,回首向他看去。</P>
病弱如玉薄的身子,竟生出煌煌气度,傲睨天下之势,迫的人不敢直视。</P>
是他!</P>
真正要把自己拉下的人,是太子东方珩!</P>
连景帝,也不过是他对付自己的器。</P>
一念差,万般皆错。</P>
左相长长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