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流淌摇晃，女生的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要散掉，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呢喃，没想得到回应，也没想得到额外的情绪。</P>

这和姜岑身边来过又离去的许多人都不一样。</P>

对她好并不是明码标价的，所有温柔细腻的感情只不过是按捺不住的心思和悸动，在恍神的一瞬间倾泻出一点。</P>

又被慌里慌张地藏回去。</P>

被匆促推着要求成为独当一面成年人的女生心思，在独身漂荡好久的成年人眼里，简单得似乎一眼就能看透。</P>

明眸蕴着水色，小心地珍重地瞧一眼，再瞧一眼。</P>

却躲着姜岑的眼睛。</P>

想说的话很多，但说出口的却很少。</P>

药水刺痛女生的眉眼，她便抿住唇，皱一皱鼻子。</P>

不闪躲，不埋怨，不吭声。</P>

她应当不会说谎话。姜岑这样想着。</P>

手腕使了几分劲儿，女生抿住的嘴角加重了几分。</P>

那天她问慕清予无论什么都会答应吗，女生说会的，无论什么都会答应的。</P>

此刻她鼻梁微微皱着，眼睛垂着，忍耐一般半阖着眼。</P>

好像在说：只要是你给的，我就都受着的。</P>

又傻，又呆。</P>

喉咙像滑入了傍晚喝下的那半瓶气泡水，微小细密的气泡深入喉腔，清爽地绽开，留下微甜的感觉刺激味蕾，片刻便消散开来。</P>

但少年人的赤忱如夏日灿烂的烟花，绚烂，美丽，绽在眼底。</P>

自此，便经久不灭。</P>

“你……”</P>

想说点什么，可直到女生抬起眼眸望向她的时候也没有说下去。</P>

而是没头没尾地接了一句：“你喜欢烟花吗？”</P>

“窜进天空，绽开那种。”</P>

慕清予眼眸温软，松开抿住的唇角，点点头：“喜欢。”</P>

“那我们去看吧，”姜岑舒展了眉眼，“我知道有个地方晚点会放。”</P>

两人一起出去的时候霍冬阳在身后赶她们，睡眼惺忪地半开玩笑埋怨她们打扰了他的休息时间。</P>

其实慕清予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关门休息了的，但晃眼瞥到女生犹豫的身影，仔细一看才认出踌躇在路灯下的女生。</P>

然后招手，喊了她一声。</P>

女生望着小巷的方向，似乎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单薄的身影抖了抖，接着转过头，朝他笑了笑。</P>

慕清予没想进去，是霍冬阳把她拉进去的。</P>

没问什么，只是拿药水给她擦药。</P>

然后挠挠头十分疑惑地嘟囔怎么最近的小孩儿都打架。</P>

其实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呢。</P>

两人一出门，身后的门就啪一下锁上了，灯紧跟着熄灭，正式宣告小医馆休息了。</P>

在出发之前，姜岑回了一趟小屋子，拿了点东西放进外套口袋里。</P>

说这话的时候她犹豫了几秒，可一旦决定，她的动作就非常利落。</P>

双手放在口袋里，姜岑恢复了之前懒懒的气质，但那双眸子却是温和的。</P>

她看着慕清予，弯了弯唇角：“走吧。”</P>

在路口打了辆车，两人都钻进后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