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排在队伍的最末端，前面的村民手不停回来扇着，还有的用力捏住鼻子，一个个的眼神都充满了嫌弃。</P>
“你就不能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吗？每次食堂都被你搞得臭烘烘的，再好吃的食物都变得难以下咽。小心我明天就把你投出去。”一名运动装扮的黄毛少年恶狠狠地说道。</P>
乞丐冷笑着，“求之不得。你最好明天就把我投出去。”</P>
陶雪回头，愤愤地指着王年年的脸，“要投也是投她，她杀了自己的丈夫。是个不祥之女，她会触发神灵的降罪处罚。”</P>
“哼。”黄毛少年不屑地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无非就是嫉妒那个小帅哥更关心她，而不喜欢你。”</P>
“你……”陶雪生着一张纯良无害的邻家女生长相，气性很大的又瞪了王年年一眼，警告黄毛，“小心我投你。”</P>
“投啊！你倒是投啊！我看你一个晚上能有几票。”黄毛也不屑地冷哼道。在这种地方半死不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P>
王年年走到陈放餐盘的位置，拿起两个干净的铝制餐盘，其中一个递给蒲月延。她走到乞丐的身后排队。</P>
蒲月延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真的要吃这里的食物吗？”</P>
“看一下。”王年年也小声地回答，随后问排在她前面的乞丐，“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投什么票？”</P>
黄毛少年高举起手臂，“我知道。待会由我向你们讲解情况。”</P>
黄毛少年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着，“你理他们做什么？”“都怪他们，害我们又要开始投票了。”“一直保持之前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吗？”</P>
小女孩紧紧抱住母亲轻轻颤抖的身体，“妈妈，我害怕。”</P>
母亲安抚着小女孩的背，声音里尽显悲凉之感，“不怕，妈妈会保护好你的。”</P>
村民们的声音有恐惧有害怕，更多的是，对王年年二人的到来感到不满。</P>
“劳烦了。”王年年懒得理会那些声音，微点脑袋道谢。</P>
“不用客气。”黄毛少年声音开朗地笑道。</P>
食堂的打饭阿姨是个慈祥的老婆婆，笑时眼角的褶皱像老树皮又深又长，看王年年、蒲月延二人是新人，往他们的餐盘里多夹了两个包子，“可怜的孩子多吃点。瞧你们这么瘦，一定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新鲜美味的蔬菜跟肉了。”</P>
打完饭，找到空位坐下的黄毛少年忙朝王家姐弟招招手，“快点过来这里，这里。”</P>
王年年与蒲月延相视一眼，走到黄毛少年的对面坐好，手里盛满食物的餐盘放在桌面上。</P>
这张十几人座的桌子，只坐了四个人。王年年，蒲月延，及对面的黄毛少年。乞丐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边角位置。</P>
其他人挤在另一张桌子，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王家姐弟。</P>
黄毛少年端起碗里的豆浆喝了口，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对着盯着他看的王家姐弟道，“赶紧吃！这个里世界的食物很新鲜很好吃，我都吃了好一阵子了。”</P>
他抬起手，面露纠结地算着，“一，二，三……啊！没想到我在这里居然足足苟活了四个月。赚到了，赚到了。”黄毛少年喜滋滋地笑着。</P>
隔壁桌的村民看黄毛少年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P>
王年年抬手扶在黑框眼镜的边框，操作黑框眼镜的界面对餐盘上的食物进行扫描，检测结果，可食用。</P>
看出王家姐弟的谨慎，黄毛少年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放心吧……这里的食物无毒，也不是用人肉做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猪肉白菜馅包子。”</P>
王年年点头，也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在蒲月延紧张的眼神注视下，张嘴咬下一口包子。</P>
“怎么样？”蒲月延吞咽着唾沫。</P>
“就是普通的猪肉白菜馅包子，没什么特别的。”王年年声音极为平淡地道，又咬了口包子，看向狼吞虎咽吞咽食物的黄毛少年。</P>
黄毛少年动作一顿，差点被自己嘴里塞满的食物噎死，端起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豆浆，混着难以吞咽的食物一起咽入喉管里。</P>
他含含糊糊地说道，“可不可以等吃完再说？我担心你们听完后，会没有心情吃饭的。”</P>
“那行吧。”王年年继续吃着包子。</P>
蒲月延夹起一个包子咬了口，眉头忍不住皱起。</P>
王年年注意到，夹着包子的手僵住，不安地看着他。</P>
蒲月延扬唇苦笑着，“是韭菜馅的包子，我不喜欢吃韭菜，所以感觉怪怪的。”他放下那个韭菜包子，夹另一个包子吃。</P>
食堂里，陆陆续续有人吃完餐盘里面的食物，端起餐盘走到水槽前冲洗干净，然后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晾干。</P>
每当有一个人站起来，黄毛少年便会小声地为王家姐弟介绍那人的名字。</P>
“那个四十多岁，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两百五十斤，一字眉香肠嘴，又矮又胖的地缸子叫方德辉。他旁边那个身高不足一米五，佝偻白发苍苍的是他的母亲，张春桃婆婆。跟他们母子走在一起，唯唯诺诺的年轻女生叫辛蓉蓉。跟你们一样，都是从外面来的人。”</P>
又矮又胖的方德辉带着老娘跟“妻子”正准备走出食堂大门，听到黄毛少年的说话内容，又黑又粗的一字眉拱得像毛毛虫，香肠嘴用力地一张一合，“你说谁是地缸子？死黄毛，信不信我明天就投你一票。不对，我们家是三票。”</P>
方德辉得意地补充一句，看向身旁文文弱弱的女生，辛蓉蓉，张着青紫色香肠嘴问道，“我说对吧？”</P>
辛蓉蓉害怕得全身不停地抖着，唇色苍白至极，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鞋子，眼睛不敢四处乱瞟。</P>
见辛蓉蓉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方德辉一巴掌甩在辛蓉蓉的脸上。辛蓉蓉被打得身体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捂住高高肿起的脸，眼泪无声地流淌着。</P>
头顶上方传来方德辉怒不可遏的声音，“老子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P>
“听见了，对对对……”辛蓉蓉不敢抬头，脑袋不停点着。</P>
“你……”蒲月延腾地站起身，见不得有这种败类打女人。</P>
黄毛少年立即伸手握住蒲月延的手臂，他站起身朝方德辉鞠躬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