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房门被推开,木头屑洒满一地,少年傻坐在地上。
崔氏阴冷的面庞出现在少年澄澈的瞳孔里:“你死,无妨,本夫人大可找个与你同岁的人来代替,好儿子你乖乖的,莫要惹怒娘亲,否则……”
这威胁的话语,宛若冰凉的匕首,少年哪里听得这些话,激烈反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才不是我的娘亲,你会有报应的!”
说罢,崔氏一个巴掌朝他扇来,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挡在李峥面前。
崔氏收回手,看着面前的人,恼怒的面孔上多了一丝惊讶:“李言?”
李言跟老鹰护雏似的,双臂大开护着李峥:“夫人,二少爷还只是个孩子,有话好好说。”
崔氏冷笑一声,“收回巴掌不过是因你出的主意还算不错,那群傻子没怀疑到我身上,可你若是以为能够拦我那就自不量力了!”
李言出的主意就是捏造一个为盗取瑶石坠放火烧留园的歹徒,再让崔氏在灵堂前哀痛异常。
这样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到崔氏身上,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众人只以为崔氏因大少爷的死痛苦到晕厥。
李言咬牙道:“夫人也知道奴出的主意不错,奴以后一辈子都可以替夫人效忠,但请夫人莫要为了一时之气打二少爷,若真铸成大错,您的盘算就都没了。”
张妈妈一听,也凑了上前替李峥求情:“夫人,李言说的不错,少爷始终是您的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吧。”
张妈妈一开口,崔氏的气性也消了大半,李峥再淘气,也始终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李言善会看脸色,知道崔氏不会再动怒,也放心了。
待崔氏离开,身后的李峥却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李言,“不要脸,你既然背叛大哥成了恶毒女人的走狗,就再也不是我的言哥哥了,滚开!”
散落在地的木屑嵌入掌心,李言眼中噙泪,却一言不发。有人一旁接着道:“是啊,当初侯爷蒙难,是小侯爷一个人扛起了承业侯府,在艰难困苦的时刻都不忘记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这么好的人,老天也不放过真是瞎了眼!”
百姓们议论纷纷,站在灵堂里身披白麻的崔氏冷眼瞧着,眼角时不时挤出一两滴晶莹的泪珠。她这番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一出来,倒是没人怀疑她在这恶事里还掺了一手。
唢呐声起,崔氏被人搀扶起身,众人便见她嘴唇煞白,一双凤眼布满血丝,形容十分哀痛。
看样子小侯爷的死令她也难过到了极点。
崔氏颤颤巍巍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真无用至极,十多日了还没抓住放火的歹徒。可怜那歹徒为盗取瑶石坠害我儿惨死,当真是可恶至极,可恶至极,若不活剐了他,我还怎配做阿苑的母亲啊,怎配啊!”
只见崔氏哀痛至极,一个气没喘上来,腿一蹬竟昏死过去,众人吓一大跳,幸得夫人身边的老妈子及时接住,大家这才道是虚惊一场,否则侯府又是一场白事了。
“夫人没事吧!”
“夫人怎么了?”
抱着崔氏的张妈妈看向众人,摆了摆手,解释道:“大家莫太过担心,夫人只是这些日子为大少爷守灵整宿不睡,劳累过度了才晕厥过去,歇息会儿就好了。未免误了抬棺下葬的时辰,还望大家上过香后,就自请离开吧,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