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大嗓门校尉叫了一声,一群人突地同时,眼圈红了。
无需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齐平笑了笑,说:
“陈景父子死了,太子殿下重掌朝廷,我现在需要一些熟悉京都官场的人,帮忙稳定局面。”
余庆黑黝黝的脸上,泪水滑落,却是扬起笑容,说道:
“京都官场,谁有我们兄弟熟悉?”
无需解释,甚至连为什么陈景父子死了,都没必要问。
当即,一群杜元春时代的锦衣缇骑分成一支支队伍,保护着文臣们呼啸而出。
这一刻,这群锦衣仿佛找回了曾经的精气神。
一切,都回来了。
齐平临了,又单独叫住一名老部下: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一趟南城……”
……
……
一条条命令发出,整个新的执政集团,如同一架机器,轰然运转起来。
花然终于没有忘记任务,第一个借土遁返回道院。
那边经历部涂长老当即下令,关闭权限,又贴心地送了一堆可以施展朝廷术法的令牌,让花然送回宫。
这样,那些文臣安全保障大增。
而后,花然又到处跑,将王妃与内阁签署的手书,下发给各大军营。
并按照齐平给予的名单,随手“处理”了一些忠于景帝的嫡系军官。
如此,可以确保不乱。
至于齐平本人,一直没挪窝,主要考虑时局未稳,他必须贴身保护太子。
接着,守在朱雀门外的京都民众们,就看到弥漫硝烟的城门内,一堆堆骑兵保护着官员冲出来,招摇过市。
“出来了出来了……咦,怎么回事,这老些兵,怎么没看到齐爵爷?”
“莫不是齐爵爷出事了!”有人担心。
遭在周围百姓集体鄙视:
“齐爵爷那般强大,一下把这罩子都打碎了,那什么神将都裂了,谁拦得住他?”
“可皇帝陛下,据说更强大。”有人提醒。
百姓们一下冷静下来,是了,皇帝掌控玉玺,据说堪比道门仙人。
“完了,那齐爵爷不是寻死?”齐平的粉丝们大急。
一时间,一片混乱,阿七也混在人群里,这会忍不住说:
“别瞎猜了,找个人问下不就行了。”
说着,他竟迈步,挤出人群,突然张开双臂拦住一支队伍,在马上军卒拔刀的同时,大喊着问出疑惑。
这是他此生做出的,最大胆的举动。
“滚开,拦路者死。”士兵大喝威胁。
然而,坐在马上的李琦却是拦住他,笑了笑,朗声道:
“陈景弑兄篡位,已遭天诛,齐爵爷已护送太子殿下还朝,不日将登基继位,张榜安民。”
说完,纵马离开,只留下周围百姓呆若木鸡。
他们这才想起,好像之前齐平骑鹤的时候,说过一嘴皇帝死了……
只是半文半白的,不少人没听清,听清的也没信……
可如今,一个从皇宫里出来的大官却这般说了,真实性陡增。
“景隆皇帝是篡位来的……如今太子爷还朝了……”
人们脑子里回荡这句话,呼吸急促。
可惜,李琦能影响的只有一点人,齐平此前那番举动,虽然声势浩大,但其实传达的信息很有限。
京都百万民众,几乎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琦却也没再耽搁,而是在士兵与锦衣保护下,一路抵达了都察院。
此刻,都察院中也是有些骚乱,一名名御史彼此交谈议论,忐忑不安。
突然,外头传来马蹄声,一群御史闻声而动,纷纷起身:
“都御史大人怕是回来了,莫非是皇城里的动静结束了?“
然而,他们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一群黑甲士兵如狼似虎冲进来,还有一名锦衣开道。
而居于最中央的,竟是……
“老李?!”一名李琦当年的同僚,臭棋篓子御史惊呼出声,瞪圆了眼睛,如同白天见了鬼,“你不是在诏狱里死了……”
李琦脸一僵,就看到副都御使走来,脸色微变:
“李琦!?你怎会……”
这名副都御使,正是景帝上台后提拔上来的人之一。
李琦微微一笑,指着他:“给本官拿下!”
“是!”
当即,两名黑甲悍卒上前,擒下后者,无比轻松。
众人大惊,就见李琦掸了掸袍子,沉声道:
“本官奉太子口谕,齐爵爷命令,即刻起,接管都察院,谁人不服?”
御史们噤声,仿佛明白了什么。
李琦扬眉吐气,半年来的郁结之气,今朝吐尽。
……
而在整个京都范围内,类似的一幕还在各个衙门上演。
正所谓“群龙无首”,各大衙门的主官都被困在宫里,李琦等人又都是熟面孔,有锦衣辅佐,悍卒保护,还捏着术法令牌。
冲入各大衙门,都是先擒拿景帝嫡系,再强势接管。
雷厉风行,效率极高。
偶尔有反扑,也被武力镇压下去,没到中午,京中各大衙门就已全面“换旗”。
土行少女花然则威风凛凛,做机动部队,到处“平事”。
将那些得知大事不好,或逃或作乱的文臣武将,一一打废了,用泥土裹成“蚕蛹”,丢诏狱里去。
……
与此同时。
南城小院里,云老先生在院子里焦急踱步,云青儿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跟着着急,手里的烧鸡都不香了。
“爷爷,别急,大饭桶可聪明了,绝对不可能乱搞,肯定是有把握的。”青儿说。
云老苦笑摇头。
他本来在外头逛了一圈,结果便远远望见一头仙鹤入城,只是距离这边很远,不知具体。
回来后差人打听,才得知竟是齐平驾鹤入城,喊着要诛逆。
这令云老急得团团转,却也没有法子,只能差伙计继续去打探。
这时候,院门外脚步声传来,是林妙妙与丫鬟珠儿,主仆二人也是面色焦急。
“如何了?可打探到什么?”云老问。
林妙妙说道:
“只听说,是打进皇城里去了,然后就没了动静,后来皇宫里有很多官和士兵出来,奔各大衙门去了,具体的也问不到。”
“那陈景……是生是死?”
“不知。”
“唉。”云老一拍大腿,焦急道:
“怎么就突然这样了,难道陈景真死了?所以,齐家小子要趁机政变?可只他一人,怎么敢闯皇宫?”
林妙妙劝道:
“太傅,您不要急,东家敢做,定是有把握的。”
云老摇头,哪里能放下心来。
就在焦急万分时,突然,院门被敲响,一名锦衣走了进来,笑道:
“见过太傅,林掌柜,齐爵爷托我给您二位带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