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点头,又摇头说:“围棋下多了,也没意思,而且宫女们也不会。”
他没好意思说的是,平常都是自己和自己下。
恩,因为宫女不会,所以找不到棋友吗……齐平笑了下,拉过棋盘,说道:
“那我教殿下一种新玩法吧,恩……五个棋子连在一起就算赢,宫女们也很快能学会。”
太子小鸡啄米般点头。
“好,那咱们下一局。”齐平落子。
……
东宫外,宽阔的青石板路上,华贵的车辇驶来,守在门口的禁军疑惑望去,待看清马车式样,精神一凛:
“见过皇后娘娘。”
端庄美艳,有着一张鹅蛋脸的皇后走下马车,宽大的凤袍垂落,四下一望,不见文华堂大儒,蹙眉喝问:
“宋太师可在里头?”
禁军侍卫忙道:“不在。方才太师的确来访,但殿下婉拒了,只请了齐讲读进去……”
什么?
皇后愣了下:“你仔细说说。”
她有点听糊涂了。
禁军侍卫忙重新将经过说了一番,待听到太子夙夜未眠,没去学堂时,皇后心一揪,待听闻齐平被接见后,神情一下古怪起来。
“娘娘,可是要去通报?”侍卫小心翼翼问。
皇后摇头,旋即,领着几个侍女,迈步进了去,绕过影壁,穿过院子,沿途东宫侍从皆束手行礼,给皇后抬手止住。
当其走近暖厅,便听到房间中传来叽叽喳喳的笑声。
“我赢了我赢了!”
“这步不算,本宫疏忽了,没看到这里有三个子,重新来。”
“殿下落这里,就堵不死了。”
皇后脚步一顿,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候,殿内声音停了下,好似有人察觉了外头有人来。
房门拉开一条缝,身材高挑,气质干练的大宫女走出来,好奇望来,待看见披着凤袍的皇后,笑容一僵,猛地拘束起来:
“皇后娘娘……”
皇后!
房间内,好似有些骚乱,旋即,齐平也走了出来,脸上显出几分惊讶,不卑不亢道:
“齐平见过皇后娘娘。”
妈耶,皇后好年轻,保养的真好,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来岁孩子的母亲,关键气质也好……齐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后宫之主,心中惊叹。
皇后眸子眨了眨,笑道:“齐大人不必多礼,听闻你来探望太子。”
齐平闻言,突然叹了口气,脸色凝重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
皇后一脸问号,心头一紧,不知发生了什么,点头与齐平走到远处。
待离开了暖厅,齐平才一脸忧色,回忆了下小学班主任的仪态,凝重道:
“太子的情况很严重。”
皇后慌了,急切道:“齐大人快给本宫说说。”
……
寝宫内。
太子一脸忐忑地在屋子里来回走,慌得不行,不时望向皇后与齐平离开的方向:
“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觉得,先生要被责罚了。
过往的经历中,也曾有东宫的下人试图讨太子欢心,弄些有趣的东西来给他玩,后来被皇后发现后,当众将下人打了个半死,丢出宫去,杀鸡儆猴,自那以后,便没人敢了。
如今齐平做了类似的事,会如何?
“先生莫要被我牵累了。”太子心急如焚,旁边大宫女劝道:“殿下放心,陛下极倚重齐大人,不会有事的。”
恩……出事倒不至于,但皇后生气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了。
大概也不会对齐平有好脸色,回头给陛下吹枕边风,齐平的恩宠也会受到影响……大宫女根据自己的经验进行判断,眼神黯然。
后悔将齐平带进来。
“娘娘!”
这时候,忽而听到声响,主仆二人望去,只见皇后独自一人,从远处走来。
“母后,是我不该逃课,是我要先生教我下棋的,您不要责罚先生好不好。”
太子垂着头,忽然双手将一条戒尺呈上,跪在地上:
“请母后责罚。”
旁边众多宫女也跪了下来。
然而,预想中的怒斥和责难并没有发生,太子只觉一个温暖的胸怀抱住了他,他茫然抬起头,就看到皇后一脸自责和心疼:
“皇儿莫要如此,齐讲读都与母后说了,是母后忽略了你的想法,太过苛责了,以后不会了。”
太子一脸呆滞,不明白怎么回事。
旁边大宫女也愕然抬起头,瞪圆了眼睛,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那个齐平……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
“齐大人慢走。”东宫外,侍卫说道。
“客气,客气了。”齐平乐呵呵挥手,迈步朝宫外走去,心情很是不错。
果然,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后听起来可怕,可实际上,涉及到孩子,本质上和鸡娃父母没啥区别。
只不过后者是望子成龙,前者……本来就是。
影视剧往往将远离群众的“皇家”渲染成个个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角色,以满足观众喜好,但翻看史书……其实没那么夸张。
聪慧者有之、痴愚者亦有之。
拿捏住为人父母的心态,齐平一脸严肃地指出,长久压抑的生活学习环境,已经令太子患上了眼中的心理问题,这次一反常态的“叛逆”,就是征兆。
若是不加以改变,会产生一系列可怕的后果……
然后又举了一堆问题儿童悲惨结局的例子,吓得皇后花容失色,六神无主。
恩……一般人若是敢这样说,没准会被皇后当做妖言惑众咔嚓了,但齐平不同,他身上一系列的光环、事迹,皇帝的看重,都令话语可信度远超常人。
皇后心神大乱,忙恳求解法。
齐平便又扯了一通玄乎的心理学知识,给出了个方案,皇后感激涕零,就差当场给班主任送礼了……
“恩,这样一来,小正太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吧?”齐平走在皇城里,心中想着。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群绯袍官员结伴朝乾清宫方向赶去,脚步匆匆。
“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