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知识了……齐平竖起耳朵,专心听讲。
余庆继续道:
“至于为何出手庇护,可能与传教有关,在那次走入台前后,禅宗便一改隐世不出的风气,开始布道,吸纳信徒,建立佛寺。
只是帝国秉承道门为国教,对禅宗一直很警惕,故而各大州府,很少有佛寺建立,只在靠近南州的一些地方,有一些。”
这样啊……齐平问道:
“可这与问道大会有何关系?”
余庆解释道:
“据我所知,昔年太祖皇帝虽因种种顾虑,未与禅宗开战,但道门首座与当时的禅宗之祖私下里可能交手过,而后,便有了问道大会,起初是约定两宗弟子每隔一些年,彼此切磋,讨论修行,这也是‘问道’的来源。
那时,也并非五年一次,而是动辄十年起。
但后来……随着两宗与俗世王朝愈发贴近,加之,帝国与南方诸国也有利益摩擦……渐渐的,便从两宗弟子间的切磋,衍变成了凉国与南方诸国间的博弈。”
原来是这样……齐平恍然大悟。
所以说,最早的问道大会很简单,就是道门与禅宗的大佬打了一架,没过瘾,战斗延续到了小辈身上。
讨教修行,彼此进步也好,或者单纯把暗中的争斗,摆在明面上,加强各自凝聚力也好……
总之,是修行界的事。
但三百年来,道门与凉国捆绑,禅宗与南方诸国捆绑,这争斗就变了模样。
“那具体会比斗些什么?”齐平问道。
余庆解释说:
“问道大会分棋战、武战、道战三场。限制各不相同,前两个较为简单,台上分胜负,至于道战……每次规则不定,禅、道两宗商讨布置,今年不知如何比,但到时候便知道了。”
齐平好奇道:“那上次谁赢了?”
洪娇娇腰背挺直,骄傲地插话道:
“自然是咱们,大获全胜。”
余庆说道:
“的确如此,不过……按照规律,南方诸国上次派出的人较弱,这次……恐怕不会那般容易对付了。”
齐平想了想,说:“这些比斗,和我们没关系吧。”
余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你想什么呢,你若是神通境,还有一些可能。只是个洗髓一重,到时候安心台下看着吧。”
是我想多了……齐平尴尬一笑,举杯:
“喝酒喝酒。”
……
……
晚宴结束。
挥手目送几名同僚抱着青楼姑娘摇床去,齐平叹了口气,骑上马儿,顶着月亮回家。
南城小院,齐平回来时,齐姝还没睡,见他一身酒气,细细的眉尖蹙起:
“又喝酒。”
“应酬嘛……”齐平刚要解释。
就听披着小衣的妹子嘀咕:“浪费钱。”
“……”
行吧,我就该知道的……齐平闷头回屋,点亮灯烛,抬手朝床底下的箱子一点。
“封”字神符溃散。
他将大箱子拖出来,打开,看着里头消耗了一大半的修行物资,叹了口气。
穷文富武,这个道理在修行世界照样生效。
进入二境后,想要晋升需要消耗的资源十倍以上增加。
一大箱子物资,前不久还觉得挺多的,眼下却有点怀疑,能不能支撑自己破二重境界了。
“呵呵,也就小妹不知道这些修炼物资的价值,否则看我拿来泡澡会不会心疼死……”
“唔,云青儿那学渣大概知道一些,怪不得想喝我洗澡水……”
齐平嘀咕着,手脚麻利地取出物资,切片备用。
然后在院子里架起浴桶,准备好木柴,等烧热了,脱光了衣服,噗通一声跳进去。
开始淬体修行。
感受到水温下降,便自己添点柴进来,倒也自得其乐。
秋日的夜晚,空气是冷的,院子里虫鸣阵阵。
庭院上空,星汉灿烂,那无垠的星空,是修行者向往的终极。
齐平盘膝坐在浴桶中,运转天地参神契,每一次呼吸,口鼻间都有白色的湍流吐出,再吸收。
极为神异。
体内,药力从毛孔渗透进肉体,经脉,流转孕养骨髓,气海之中,液态真元仿佛被煮沸。
月光笼罩下,齐平的肌肉蒙上一层星辉,这次,他吸收的是月华之力。
……
天穹上空。
一道碧色的流光倏然从城外飞来,划过天空,脸蛋酡红,衣衫褴褛,身材下作的鱼璇机宛若咸鱼,骑在青碧色的大葫芦上。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长发飘舞。
突然,大葫芦宛若踩了刹车,突兀地停在了天穹上。
鱼璇机醉眼朝下方望去,漆黑的都城中,她仿佛看到少年与漫天星河结成了一道绚烂的桥梁。
“啧,大晚上还在修行啊,还蛮勤奋的。”
鱼璇机笑了笑,沉吟了下,突然直起腰身来,骑着大葫芦,抬起素手,朝身下拍了拍。
“咚咚咚。”
继而,一丝晶莹的液体坠落,混在星辉中,无声无息,融入浴桶中。
鱼璇机拍了拍手,满意地骑着葫芦飞走了。
夜色浓郁。
转眼,到了天明。
东方露出鱼肚白,庭院中,草木成霜,浴桶底下的木柴早已燃尽,变成了灰色的草木灰,原本炽热浑浊的水,变得清澈见底。
“咯咯哒。”鸡鸣破晓。
齐平蓦然睁开双目,眸子深处,划过一道雪亮的电光。
周遭方圆,无数原本无法察觉的声音宛若信息要素,奔入脑海。
风声、水声、对面街道百姓的开门声、说话声,树枝上鸟儿振翅,草丛里虫子爬过的窸窸窣窣,露珠从草叶上滚落的滴答声响……
一切的一切,这世界,从未如此生动。
二境二重,耳聪目明,目力与听力得到史诗级加强,这是此境的特征。
“好……吵。”
齐平皱眉,有些烦躁地捂住了耳朵,然后感受着体内那要爆炸的力量,试探地朝前方挥拳。
“轰隆!!”
真元凝成的虚幻拳影飞出,两座庭院间的围墙瞬间崩塌,炸出一个拳头模样的缺口。
烟尘四起。
砖石飞溅。
大窟窿对面,准备起床撒尿的云青儿披着小衣,瞠目结舌地望着窟窿对面的齐平,险些吓尿,跌坐在地,颤声道:
“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在墙上扣个门?”
她吓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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