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收到信的时候,要更早些,大概一个半月前,不过,我要动身时,京都出现雷光,都城封锁,只好延迟了些日子。”
谷/span唔……这就合理了,记得路上,洪娇娇还吐槽过,说车队里探亲的咋这般多,就是因为这件事……
按照郑云收信的日子,来回路上时间,以及冯五说的,军械走私的日期计算……郑怀恩恰好是在军械走私后,发出的家书……
是因为察觉了此事么……被崔休光盯上了?
齐平思忖着,问道:“之后呢?”
郑云沉默了下,情绪有些不稳定地说:
“发出家书后,我父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察觉到,危险愈发临近,背后的人,不知是否察觉了他的动作,准备下手。
父亲很恐惧,担心等不到我到来,更担心,他发出的家书被人截获了……”
“为免这一切无人知晓,他想了个办法,故意画了一幅画,将这座小楼的位置,用巧妙的方法,进行暗示。
也就在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失踪了’。”
齐平扬眉:“你的意思是,他被灭口了。”
郑云点头,眼神哀恸:
“当我抵达临城,得知我父亲已然被打成了通缉犯,正在全城搜捕时,便已确定,他恐怕……”
齐平沉默了下,说道:“所以,你找到了这里。”
郑云摇头,眼神认真:
“那是之后的事,我第一个去的,是司库衙门,确认了消息的真实,父亲的确已经不在衙门了,之后,我去了父亲的住处……”
齐平心中一动,脱口道:“那一晚……”
郑云点头:
“是的,您二位潜入我父住处的那晚,我也过去了,只是比您晚一步,而且,不慎被巡逻的军卒发现,堪堪躲过一劫,不过,也恰好看见了你们。”
怪不得!
齐平恍然,无怪乎,那一晚巡逻卫兵提前返回,闯入院中巡查,当时便心中疑惑,但也无暇调查。
竟是因为郑云。
不过说起来……自己和洪娇娇竟然没发现这货……废话,当时那么紧张,心思全在巡逻士兵上了,谁会想着,还有个人。
齐平道:“那你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莫非在京都见过我?”
郑云道:
“猜的。我并未见过您,但的确听过您的大名,路上时,我只以为,您二位是出门历练的修士,未曾多想,只是抵达临城后,突然发现,巡抚队伍也入城了,正是为了查案而来……
之后,又恰好撞见您调查我父居所……便隐隐猜到了几分。
毕竟,镇抚司锦衣眼线遍布天下,这我是听过的,巡抚身边,也有锦衣护送。
但还不知道是您,直到后来,巡抚来这边,我本想着,找机会,与之接触,但最终还是没敢,却意外得知了一副对联……”
“我想着,此等大案,若是镇抚司派人来查,破了林国忠案的齐校尉,很可能会来,恰好又听闻过您的诗才,所以大胆猜测。”
……我就说,名气大,不适合当密谍……齐平吐槽。
脸上一副严肃模样,点头道:
“原来如此,这般说来,你抵达临城后,发觉父亲被诬陷,故而来到这处接头地点,拿到了他留下的证据?”
郑云点头:
“是。除了证据,还有一封信,关于那幅画的事,便是信中所写。”
齐平并不意外:
“你尝试过接触巡抚,为什么放弃了?”
郑云鄙夷道:
“我原想着,我父忠君报国,岂能被奸人污蔑,背负骂名,准备将证据呈送巡抚,洗刷冤屈,然,那巡抚背负查案之责,却流连青楼胡姬,耽于美色,此等官员,我岂敢信任于他?”
“……”齐平沉默了。
郑云叹道:
“况且,即便并非如此,我也不大敢信他,事关我全家性命,岂能儿戏,故而,想着观察些日子,最好,等巡抚离开临城,我再告知他,如此,才最安全。”
恩,这个思路符合你谨慎的人设……齐平点头。
郑云道:
“不过,这几日,我在这附近蛰伏,多次看到您来探访,意识到,您可能察觉了我父藏在画中的暗示,我反复犹豫,不知是否要与你相见。
好在,老天爷替我做出了选择。”
齐平吐了口气,认真道: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就是齐平,此次奉皇命,配合巡抚,前来此处调查走私案。”
顿了下,他说道:
“不过,眼下我们已经查到了元凶,倒是你手里的证据,可以帮我们,给那崔休光定罪。”
恩,正愁缺铁证呢,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有了这份证据,才算真正结案。
然而,肤色偏黑,性格机警的郑云却是愣了下,反问:
“什么崔休光?”
齐平一怔,突然心跳加速:
“你父查到的,西北军中的奸贼,不是都指挥同知崔休光?”
郑云摇头,说道: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我父信中说的,不是他。”
“是谁?”齐平眸光陡然锐利。
郑云道:“都指挥使,夏侯元庆!”
齐平呼吸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