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盯着妇人远去的背影，脸色由惊转怒。</P>

曹化淳哪里会轧不出苗头，遂带着安抚之意解释道：“钱中允莫奇怪，郑寺卿她，和万岁爷争执了几句。她呀，不是冲着你拿乔。”</P>

钱谦益心中一动。</P>

“曹公公，那本官就不多问了。”</P>

“哎，好，还是钱中允度量大。其实，诸位臣工，不论盯着边事，还是盯着礼制，都是为万岁爷着想，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嘛。左右我大明，有你们这样的纯臣，吃不了亏。”</P>

曹化淳一副和事佬的米勒模样，与钱谦益并肩走了一程，才拱手告别。</P>

“怎么不是冲着你，呵呵，谁让你是我们东林门下呢。”这日向晚时分，**星在宅中，听到前来商议仕途前程的钱谦益说起郑海珠的无礼，登时挂上得意之色，点拨起来。</P>

钱谦益听了几句，才明白缘由。</P>

今岁，国务寺衙门新开，郑氏新官上任，卯足了劲要干点狠的，实际也确实走了狗屎运，在宁波先打仗、后抄家，弄来三十万两银子不说，又在洛阳将朱常洵拉下马，换他儿子做福王后，给京师解送了百万两银子。</P>

天子龙颜大悦，授意礼部上奏，一是修三大殿不能马虎，二是太子大婚要比照当年的潞王。</P>

**星正愁自己这个礼部尚书，好一阵都没有表现的机会了，忙放下手里正在罗织齐楚二党首领罪行的《四凶论》，引经据典地奋笔疾书好几篇奏疏，言明三大殿和太子大婚都是国朝脸面，建议工部向户部请款六十万两。</P>

“牧斋，那郑氏弄来两处的银子，自己不好明着伸手拿，便挑唆天子擅开边衅，将银两作为军饷，输往辽东，再从她早已熟识的辽将手里拿回好处。现下老夫一开口，就让她的如意算盘里少了一半的银子，你说，她对同为东林的你，怎会不恨？她本就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读书人，素来也不顾体面惯了，故而直接甩出恶形恶状的态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