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地把五万两银子送到大宁镇后，郑海珠留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大宁考察三桩事。</P>

头一桩，是醋。</P>

“这个，是用番薯酿的？”</P>

大宁城西的酿造坊中，郑海珠尝了一口勺子里的醋，惊喜地问朱廷华。</P>

朱廷华读出了上官眼中的赞许，松了一口气。</P>

这位自小生长在代郡的宗室子弟，儿时家境尚可时，吃的都是大同城里数一数二的米醋。</P>

山西老醋，蒸、酵、熏、淋、陈几个步骤已经不是什么秘方，但要口味醇厚，原料要么是高粱，要么是黄黏米。</P>

去岁，郑海珠把朱廷华从满桂的队伍里带到大宁府城，让他从一个炮兵组长换到更适合的研发岗位时，给他的命令却是，不能动用保障行军打仗的粮米，而要用已经在塞外苦寒之地引种成功的番薯来酿醋。</P>

酿醋的原理，在发酵的环节，用什么粮食，都差不多，但朱廷华发现，原本令米醋更香的“熏制”工艺，却令番薯醋的成品散发出苦味。</P>

他只得舍弃这一步，得到的番薯醋虽然不那么涩口了，在他尝来，却又淡又甜。</P>

郑海珠看出朱廷华表情里的深意，勉励道：“真的很好，朱先生，我不诓你，这样的醋，罗刹人会喜欢的。”</P>

“呃，是何道理呢？醋，不应该和酒一样，越是醇郁浓香，才越好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