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小凤！”

小凤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一睁眼，发现景梅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小姐，你醒了？实在对不住，我昨晚上睡得晚，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了。”小凤赶紧站起身，但差点儿摔倒。她坐在床上眯了一整晚，两条腿已经麻木了。

“你怎么坐着睡，怎么不躺下？”景梅问道。

小凤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转着眼珠子找理由。“哦，我看那蜡烛快要熄了，怕起火，就想盯着它，没想到，这蜡烛烧完了，我也睡着了。”小凤一瘸一拐地走到景梅床边，蹲在一旁帮景梅穿鞋。

“你身上的伤还好吗？”景梅突然问。

小凤觉得很奇怪，景梅不记得自己的母亲死了，但却记得她受了伤。于是她试探地问：“小姐，你还记得我受了伤？”

“怎么不记得？阿莲那个死丫头！她打在我身上的，我一定要还回去！对了，一会儿帮我脚上换个药，你自己脸上的药也别忘了换，小心时间久了会留疤。”景梅说的话让小凤一阵阵的迷糊，小凤越来越搞不清景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小凤为了弄清楚景梅到底还记得哪些事情，只好假装跟她说说话，以探探究竟。

“小姐，你说阿莲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咱们也没得罪她呀。”小凤低着头等着景梅回答。

“还不是因为有人传了话，要是让我抓到，我一定要先让他尝一尝我们受过的罪！”景梅咬牙切齿地说。

小凤心想，要是她这么说，应该只是忘记自己母亲死了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还记得清楚着呢。于是她又问：“小姐，昨天咱们院儿里出了人命，你知道吗？”

“什么人命？”景梅表现得好像并不清楚这件事。

“你昨晚上没听见什么动静？”小凤有些紧张地问。

“昨晚上？昨晚上我早早地就睡了，没听见什么动静。对了，我妈她怎么样了？她好些了吗？醒来没有？”景梅突然岔开了话题。

“啊？这……我一会儿过去问问，再回来跟您说。小姐，你别急，我估摸着夫人还在休息呢，不然应该已经有人来报了。”小凤暂时松了口气，景梅的母亲死了这事儿，她也不知道还要怎么瞒下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怎么会还没醒呢？昨天不就回来了？到现在都没有醒吗？大夫到底怎么说？”景梅又追问道，她那紧张的样子让小凤觉得她应该不是装的，她可能真的是疯了。

“我……我不知道，我一会儿过去问问，小姐，你别急呀……”小凤站起身想把景梅扶到轮椅上坐下，却被景梅一把推开。

“什么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我留你在身边不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吗？你以前不这样啊，现在怎么这样蠢笨？简直跟那个小英一模一样！”

小凤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她壮着胆子问：“景梅小姐，你还记得小英吗？”

“你在说什么？”景梅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凤说，“什么记不记得？”

“小英她……就是昨天来服侍你的那个丫头。”小凤眼神躲闪，有些害怕看着景梅的眼睛。

“怎么了？你提她干什么？”景梅有些生气地问。

“你不好奇为什么昨晚上是她照顾你？今天早上又是我在这儿吗？”小凤这话好像问倒了景梅，景梅皱着眉头努力地想了想，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小凤看景梅那迟疑的样子，心想着完了，这下就说不清了，景梅如果真的失忆了，应该会问怎么是自己在这儿才对，但她也没有问，说明她还是记得一些的。但她怎么有些事儿记得，有些事儿不记得呢？小凤看景梅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可她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

正在小凤怀疑的时候，景梅突然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叫了起来。她发了疯一样地咆哮着：“啊啊啊——我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小凤一脸惊讶地看着景梅，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不管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小凤只好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景梅，安慰到：“没事儿，小姐，你可能是没休息好，记不住了，没事儿的。今天开始又是我照顾你了，你放心吧，别喊了，别喊了！”

景梅的样子把小凤吓得够呛，小凤还真是从没见过一个人在自己的眼前像这样癫狂过，她只能暂时稳住景梅，也好给大爷一个交代。

景梅叫着叫着突然就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小凤严肃地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你来了？为什么我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呢？昨晚上是小英伺候我来着，可早上又是你在这儿，我怎么好像忘了一样呢？但是你说完我又能想得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给我下了药？是谁？到底是谁下的药！”景梅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惊恐，她突然松开了小凤的手，指着小凤的鼻子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想害我！是不是你害我的！小英也是你派来的对不对？真可怕，你太可怕了！”

小凤愣愣地看着景梅，看着她歇斯底里地说了一大串话，小凤越来越分不清景梅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