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荷蓬头垢面,脸上还落有血痂都没擦一下,一个人痴傻地坐在榻前脚凳上,地上还有一摊处理并不干净的血渍。</P>
这里死了人,下人都觉得晦气,自众人离开后,只周念荷一人呆坐在这里,无人管无人问。</P>
她呆傻地抬起头,看着一身光鲜冷傲的白妙语,“你来做什么?”</P>
白清漓勾唇,“大夫人,自此,你可曾后悔没有善待过我?”</P>
周氏挑眉看她,眼里只有恨,“呵,我为什么要后悔,你不过是下贱玩意生的下贱货,我只后悔没有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掐死你。”</P>
“还真是嘴硬,就是不知道在你知道爹爹想用我的手除掉你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这样嘴硬,要不要你现在磕头向我认错,给我听听,我饶你一命?”</P>
周念荷从脚榻上站起来,对着她暴吼,“不可能,老爷不可能这样做,他明明答应我,会替我找出陷害我的那个人。”</P>
白清漓点头,“找到了,层层证据都指向你,是你要下毒给我,是你派人想坐实我和赵公子丑事,现在一切真相大白,所以你可以去死了。”</P>
周念荷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是这样的。”</P>
白清漓拿起那瓶药水,“喝了吧,给伯府留最后一点尊严,你自尽,我给你留个全尸。”</P>
两方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周氏绝对不能留了,白清漓宁愿手上沾染了血,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麻烦和祸患。</P>
这时,白鸿宇如一阵疾风冲进堂中,双手死死攥紧那瓶药水。</P>
“等等,等下。”</P>
“三姐姐…”</P>
白清漓挑眉,“怎么,你要替她求情?”</P>
白鸿宇眼里有泪,他难受的厉害,声音都是抖的,“三姐姐,让我送母亲最后一程吧,再怎么说,她养了我十四年,可我,可我又恨她,恨她将我娘害死,所以…”</P>
白清漓松手,“既然你想尽最后一点孝心,那就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与她话别。”</P>
她没有想和天下人都为仇的想法,周氏和白若初若不是一次两次生了害她的心,她也不会心狠到让她们死的地步。</P>
白鸿宇接过药,低垂着脑袋,“三姐姐,可以让我和母亲最后说几句话吗?单独说几句。”</P>
白清漓看到他脚下地板上晕染开的泪花,没想到他对周氏如此情深。</P>
“可以。”他与周氏之前想说什么,她没兴趣。</P>
白清漓退出房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头顶上那一片蓝,她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心情,没有报仇的痛快,也没有手上染血的内疚,她几次经历生死,将别人的生死也看得淡漠,只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她们咎由自取。</P>
白鸿宇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将之前的那个快速调换掉。</P>
他看了一眼门外,道:“母亲,今日局面已难挽回,儿子与您母子一场,能尽的孝心只有这样了,您安心地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