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有暗的脸上，黑眼圈和眼里的红血丝格外明显，整个人都充满了疲惫。</P>

她目光凝着沈君砚的方向，略微失神。</P>

“小歌，你累不累啊？要不先去休息一下？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儿了……”</P>

见程歌情绪如此低落，沈老夫人内心便越发酸楚。</P>

心疼地不顾沈君砚，蹒跚到程歌面前抚摸着她的脸。</P>

看着面前眼里盛满心疼的老人，程歌恍惚了几秒，随后便摇头，忍着浓烈的倦意安抚对方。</P>

“我没事，我熬夜养成习惯了，沈君砚的麻醉还没过，估计等中午才能醒。</P>

他身上伤口太多，这一个星期内都不能沾水。</P>

我检查过了，除了失血太多和伤势比较严重，器官上没什么损伤，万幸。”</P>

“这些天清淡饮食，不能剧烈活动，情绪不能过激，以防伤口崩裂，到时候感染。”</P>

程歌语气稍微缓和地对沈老夫人叮嘱道。</P>

但内心更是百思不得其解。</P>

沈老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关心自己。</P>

明明那些人追杀的是她，她孙子为了保护她选择殊死一搏，到最后满身是伤，生死未卜。</P>

正常家属，难道不该大闹一场，说这件事是程歌的错吗？</P>

虽然，沈老夫人的命，是她救的。</P>

而程歌这段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奇怪，不明所以。</P>

但沈老夫人有一种预感，程歌这么不放心的叮嘱她，难道是要离开？</P>

外面那么危险，她难道还要冒着被追杀的风险出去不成？</P>

沈老夫人急了，她搀住程歌的手臂，热泪盈眶，泪都要哭干了。</P>

“小歌，你不能再冒一次险了，等小砚醒过来再做打算也不迟啊？</P>

你要是走了，他醒来之后万一……万一要去找你怎么办？</P>

你不是也说了他情绪不能过激吗……”</P>

沈夫人也不放心的看着面色平静的程歌。</P>

“是啊小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等小砚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我们再做决定……”</P>

沈夫人话音未落，便见程歌视线看过来。</P>

“他是因为我才受的伤，那群人追杀我已经有好几年了，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P>

“您放心，我不会让沈君砚白白挨了这一下。”</P>

程歌周身气势一变，杀意在身体各处蠢蠢欲动，肆意纵横，那双眸子中带着坚毅和让人安心的光芒。</P>

站在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中间，就像个天生的领导者，气势逼人。</P>

沈夫人望着程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怔了一瞬。</P>

随后仍然放不下心来，她想阻止程歌去冒险，但她又觉得……</P>

她应该相信程歌。</P>

她一时陷入纠结，若沈君砚醒过来，没有看见程歌呢？</P>

他该怎么办？</P>

沈夫人又该怎么办？说实话，还是隐瞒？</P>

举棋不定之际，便听见封忆岚对程歌说。</P>

“还是按照老规矩？”</P>

“嗯，你都安排好了？”程歌淡淡收回落在沈夫人身上的视线，看向地面。</P>

她和封忆岚五岁时候就开始相处，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P>

“是啊，不过，这次的事，应该不该按老规矩吧？你打算怎么办？”</P>

听着封忆岚的明示，程歌抬眸望了眼面前的沈夫人和沈老夫人。</P>

随后便不着痕迹将手抽离出来，对着沈老夫人淡笑了一下，便转头朝电梯那边一步步走去。</P>

边走边跟封忆岚平静说着。</P>

“把馆子里能打的全叫上，从附近调几架直升机，拿上猛货，再把焦晨给拎过来。”</P>

“今天不把他们窝点炸成筛子，我不叫程歌。”</P>

走廊的灯光白昼晃眼。</P>

程歌双手随意塞在口袋中，长发随着步伐弧度飘动，冷若冰霜。</P>

她一走，封仁贵便跟院长对视了眼，随后同时松出一口气来。</P>

看来这是没毒发，还好。</P>

见程歌两人身影渐行渐远，封仁贵和身后的一群医生便也对着沈老夫人打了声招呼，随后紧跟了上去。</P>

接下来，是一场硬战。</P>

两小时之后的某停机区，在黎明时启动了五架武装直升机。</P>

黑色机身的武装直升机在空中转动螺旋桨，轰鸣地声音让人不寒而栗，震慑性十足。</P>

在蔚蓝的天空中排成了人字形，让人忍不住驻足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