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砚知道。</P>

她的性格不允许她的负面情绪被人捕捉到。</P>

这也是沈君砚最心疼的地方，再这么憋下去，早晚心理得出问题。</P>

沈夫人忧心忡忡的温柔询问程歌，“麻烦什么？都是一家人……小歌若是不介意，可以和小砚一样，叫我妈妈？”</P>

“是妈妈，就不觉得麻烦了。”</P>

沈夫人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程歌的脸颊。</P>

也是个被呵护长大的孩子，皮肤真不错。</P>

就是，给予呵护的对象一直都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P>

也许，程歌一直都是野蛮生长的劲竹。</P>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P>

被她儿子看上，真是沈家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P>

真是抬举沈君砚这小子了……</P>

沈夫人年过半百，但无论是脸上，还是手上，还是身上，都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P>

像是被岁月遗忘掉了，一点的皱纹都没有。</P>

和二三十岁的女生一样年轻，压根看不出已经五十多岁了。</P>

此时，程歌贪恋的享受沈夫人的轻抚，她的手一点都不凉，有些温热，抚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P>

这还是五岁之后，第一次有人这么摸她的脸。</P>

程歌很喜欢这种感受……</P>

但……</P>

沈夫人方才说什么？</P>

自己可以……叫她妈妈？</P>

这个称呼在程歌脑海中回荡第一次时，程歌觉得有些诧异，别扭，叫不出口。</P>

但这两个字就像是引导一样，不断牵引着程歌。</P>

程歌在沈夫人温柔到不像话的注视下，难免有些别扭的低下头，抿了抿嘴，嘴巴要张不张。</P>

见此情形，沈夫人有倒有些激动了。</P>

哎呦，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不得拿着拐杖满院子追她？</P>

但她就是想听听，这两个字从程歌小嘴里说出来的感觉！</P>

她这辈子，就是想要个女儿，但奈何生下了个沈君砚，看来是老天不如她的愿啊。</P>

有程歌这么乖巧的女儿，沈夫人想想就觉得高兴！</P>

哪怕是儿媳妇，也无所谓了！</P>

不过……程歌现在可是沈家的救命恩人，让程歌嫁进来，像什么话？</P>

正当沈夫人怎么盘算着让沈君砚嫁过去的时候，面前响起了磕磕绊绊的两个字。</P>

“妈、妈妈……”程歌声音很小很小，像是嘟囔呓语，稍微一不留神就听不清。</P>

但说完之后，程歌又后悔了，低着头不说话。</P>

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太缺爱了？</P>

这附近没有要她人头的还好，若是有埋伏，知道自己的软肋是沈家……</P>

那沈夫人岂不是会无时无刻存在危险？</P>

程歌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覆水一样，难以收回。</P>

沈君砚闻言轻笑一声，攥了攥程歌的手。</P>

看来是真紧张了，手心都出了很多汗。</P>

脸都憋红了……</P>

“妈，小歌叫您呢。”</P>

“哦哦哦！太好了！小歌叫妈妈了？那以后可就不能说麻烦这两个字了啊？生疏了……”</P>

“对了，上次你不是想吃秋梨膏吗？妈妈刚想起来，原本想让小砚回来拿给你的，没想到你还亲自跑一趟？</P>

赶巧了不是？走，妈妈带你尝尝去？”</P>

沈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笑靥如花，恨不得直接给程歌来个大大的拥抱！</P>

虽然并没有这么做，但还是拉着程歌的手往里面走了。</P>

不是生拉硬拽，而是温柔带领。</P>

而程歌直到坐下以后，都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P>

这世界……真是奇怪。</P>

亲生的父母嫌弃她。</P>

可别人的父母却视她如珍宝，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P>

真是奇怪的世界，奇怪的人，奇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