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贲就意识到,想要成名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最起码在攻城战中,尤其还是在攻城战中作为进攻的一方,想要成名是更加的困难。
此时秦军面对的是一座被卫庄耗费数年之功,将其上下改造成了一个真正战争机器的新郑,在秦军从更远的地方运来足够的木料制造出充足的攻城器械后,秦军悍然发起了对新郑的进攻。
只是,在第一轮进攻中王贲就意识到了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韩军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一击,调动之间更是毫无破绽,在持续一天的进攻中,王贲并未发现韩军的破绽,能够做的也仅仅只是以力攻之,而作为代价,则是要超过韩军的伤亡数字。
但攻城本就是如此,哪怕是将王翦换到这里也是如此,好在这只是第一天而已。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秦军不断被新郑发起进攻,曾经喧闹的新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秦军的伤亡在不断增加之中,而新郑的守军同样也是如此,越来越多的百姓被召到城墙之上进行防御,仅仅只是依靠韩军似乎已经没有充足的力量了。
夕阳下,王贲看着在战火中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新郑,目光中的自信早已经被无尽的凝重所取代,韩国虽弱,但这新郑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强悍上太多。
“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一种情况还是发生了。”王贲心中无奈,但也只能想想,身为主帅,他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能说,他需要向士卒展示出自己的信心和勇气,只有如此,才能让秦军在艰苦的战争中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王将军,阴阳家的舜先生回来了。”在王贲的沉吟中,亲兵向王贲禀报道。
“快请。“王贲闻言神色不由一震,希望阴阳家的这位土部长老能够带给他一些好消息。
很快,一个与军队格格不入,满身华服的青年男子出现在王贲的面前。
“王将军,新郑周围的山川地形,不足以支撑以水攻之策攻打新郑城。”阴阳家土部长老舜道。
“地利不可借,那就只能用人力了。”王贲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秦军继续对新郑发起猛攻,各种各样的攻城方法可谓是用尽了,但在这个时代,攻城的方法就那么多,进攻之人能够想到的,防御的一方也能想到,根本没有所谓的以骑制胜,有着的只有不断的拉锯。
在秦韩双方不断增加的伤亡之中,时间缓缓地流逝着,新郑依旧屹立不倒,秦军依旧在攻城之中。
在新郑的战争越来越惨烈之时,攻入魏国的秦军同样受挫于大梁城之下,不同于苟延残喘的韩国,魏国无论是人力武力都不是韩国能够相提并论的,以大梁城为核心,勾连大梁周围城池河流所组成的防御体系同样严密。
王翦整整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将大梁城外围的防御工事尽数摧毁。
“上将军,魏国水师已经被摧毁,我们可以从水路进攻大梁了。”在大梁城外为数不多的一处的小山岗上,秦军水师将领匆匆来到王翦的面前,神色间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好,到时可用战船化作攻城梯,再现当年左丞相攻破燕国长城时间的壮举了。”王翦闻言亦是神色大喜道。
当年杨明在攻打燕国时,面对易水的燕国长城,以战船勾连,加以木板,在燕国长城的夹道之间树立起另外一道不比燕国长城低多少的船墙,现在,他也要用这样的方法,在大梁城外构建出这样的城墙来,大梁城固然高耸,但秦军此时拥有的战船也不是当时杨明从赵地征调的船只能够相提并论的。
在随军的公孙家弟子的努力之下,在大梁城外的水面上,很快出现了了一道道连锁战船。
“秦军这是要?”大梁城的城墙之上,早已经得偿所愿成为魏国大将军魏庸听到士卒禀报,连忙赶到了秦军战船所指向的地方,须发尽白的的脸上已经尽数凝重之色。
秦军灭燕的情报,魏国这里这有收集,掌握的信息虽然不如秦国,但也知道其间的一个大概,再加上现在肉眼可见的事情,魏庸如何还能看不出秦军的意图。
“只是,老夫该如何应对?秦军以战船为依托,时间一长,是真的要攻上大梁城城墙的,一旦城墙失守,大梁城就完了。”魏庸思索着,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丝丝的汗水。
魏庸思索着快速走下了城墙,心神转动着:秦军战船高大,大梁水师已经败了,大梁城已经找不出水师可以对付秦军战船了,所以只能借力,而战争之上,除了人之外,最强的无非是天地之力,而天地之力中最容易也是经常被借用的力量就是水火之力,水首先排除。
魏庸快速的思索着,一个火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对,只能是火。魏庸突然间扬起了头,苍老的眼睛中绽放出两道神光来。
秦王政十八年十月初,秦军以水师攻打大梁城,被魏军以火攻之法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