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手的瞬间,两骑已经交错而过,但李牧却没有再劈出自己的第二剑,在其身后,李牧却听到了无数身体坠落在地的声音。
李牧与秦军交错之间,抓起了坐骑上的长枪,至于镇岳,世间已再无一柄名为镇岳的剑了。
随着秦军与赵军压上最后的底牌,战场之上的碰撞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但就在此时,赵军左军所在的战争,在秦军右军一次次的冲锋之下,面对死亡的恐惧终于战胜了赵军士卒的决心,不知道赵军之中是哪一个战阵率先崩溃的,总是,恐惧与混乱突然间从未知的地方爆发开来,一人的恐惧传染给了十人,十人的恐惧传染给了千人,千人的恐惧传染给了万人,万人传染给了全军。
但第一个溃兵出现之后,就有着无数的溃兵出现,在秦军骑步协同之间的驱赶之间,赵军左军的溃兵不受控制的涌入到赵军中军的战争之中,武器一致向前的赵军一下子被己方的溃军冲击的战阵一阵晃动,但秦军强悍的进攻面前,他们尚且能够顶住,但在己方溃军的冲击之下,他们的战阵却难以维持。
而在这个战场上,失去了战阵的军队,将会真正的陷入混乱之中,而混乱在二十多万大军的决战之中是致命的。
随着秦军右军驱使着赵军的溃兵不断涌入中军战争,苦苦支撑的赵军战阵再也维持不住,更大的失败已经显现出征兆,随之而来的就是全线的溃败。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在左军溃败,中军动摇之时,赵军的右军在秦军左军的攻击之下,豁然间崩溃了,无数的乱兵被驱赶进赵军中军所在,蔓延的混乱让这场决定赵国生死存亡的大战彻底有了属于自己的结局。
当太阳悬于中天逐渐向西倾斜之时,混乱的赵军已经被秦军压缩在狭小的空间之中,在恐惧氛围笼罩下的赵军之间,是崩溃的战意。
“大将军,末将无能。”全军被秦军压缩切割间难以有效聚合赵军败军之中,司马尚勉强来到了李牧跟前,脸上尽是灰败之色。
败了,毫无悬念的败了,建制被打崩,军心战意被摧毁,又被秦军分割包围成无数碎片的赵军已经没有希望了,败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已经尽力了。”看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的下属与好友,李牧亦是艰难地开口道,他同样很清楚眼下赵军所面临的局势是什么。
他们这些人的结局是什么?在秦军面前,他们实在不敢想象,秦赵之间的战争是残酷的,这些年来,赵国固然有数以十万计的士卒死在秦军手中,但秦军死在赵国的士卒又何尝少了?
李牧倒不是畏惧死亡,但他畏惧麾下的将士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死亡,那才是他此时所承担的最大压力。
尤其是此时的秦军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歼灭他们,还是别的选择?
在李牧的凝重之中,在混乱的赵军外围,本是压抑的赵军之中突然间传来嘈杂之声。
“张二河,云大山,云中郡沃野乡人……”
“颜渡,桑木,代县小河沟人人……”
哪怕是在战败之际依旧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兵器与残甲的赵军士卒在秦军上下不断的点名之中,一下子炸裂开来,秦军点到的名字未必是他们,被秦军点到名字的人未必还活着,但在他们之中,谁还没有着自己的交际圈子。
张二河是谁?额,没见过,但我听说过,他好像是我朋友的上司的战友的亲戚的老乡,当无数的名字在秦军的呼喊之声传入赵军溃军之中后,在溃败后面前还能有着最后一丝战意的赵军士卒彻底崩溃了。
看着全军的躁动,听着秦军之中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籍贯、甚至是家庭情报被喊出来,李牧不由苦笑一声,说道:“你信不信,自去年北境三郡丢失之后,我就预感到会发现此时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