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秦王政十年十月,随着来自寿春的财货通过舟船相继运入秦军大营,发生在这一年的战事最终落下了帷幕,十月中,在初冬的寒意逐渐自北而来时,秦军开始陆续撤离,而龙骑禁军作为速度最快的一支军团,则负责了断后之事。
身为主将的杨明亦在其间。
十月末,按照这个时节的传统,正是年末之时,再有几天的时间,当世界真正的被冬季支配之时,就是秦王政十一年了。
沛县,官邸之中,撤离至此的杨明并未打算在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暂住于此,准备再次过了休整几天,等时间进入秦王政十一年再启程返回咸阳。
不过杨明却不是这座官邸的主人,官邸真正的主人是韩非,这位被秦王政看中的高才被秦王政威逼着随秦军攻打楚国,对于战争,韩非自然没有兴趣,这个自认足智多谋的韩国九公子在随军经过定陶时,就故意出了一点点小意外,崴伤了脚,不得不留在定陶修养。
而杨明虽然将韩非的小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但他从心底中也不想带上韩非这样的一个累赘,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不知韩非的小心思,将他留在了后方。
但韩非再怎么推脱,在定陶磨蹭了一个多月后,还是不得不启程,一路从定陶走来,最终留在了沛县这个此次秦军最深入泗水流域的领土。
“杨护军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官邸的中厅之中,韩非看着翻阅着自己这一路走来书写的文章,不由大为好奇道。
在他的眼中,杨明可不像是对文章有兴趣的人,武夫吗,懂得都懂,他们即使要看,看的也是兵书,像他这种出自儒家,成于法家的东西,很难吸引对方的兴趣。
“不怎么感兴趣,但不妨了解了解。”杨明放下手中的竹简道,韩非,不管这属于这个世界故事中的韩非有着多少问题,就这个名字而言,在他的身上就有着了不得东西,法家集大成者,可不是白说的,在抛除其身上不甚协调的东西之外,这位可是一位真正的人才。
“原来是这样啊。”韩非了然道,随即又问道“杨护军觉得我这文章写的如何?”
“很好。”杨明回道。
“只是如此?”杨明的回答显然并不是韩非想要听到的,一个好字,太过简单了,这段时间来,他可是憋得不轻,他虽然不是话痨,但却更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而护卫在他身边的秦军,显然不能让他找到一个合适的聊天对象。
“我可没在稷下学宫求学过,见识有限,不过你的这些文章,写的是很好,但唯独有一点不好。”杨明道。
“哪里不好?说来听听。”韩非下意识坐正了,他虽然有些怵杨明这位年龄比他还要小几岁的人,但事关他自自豪的文章,他又怎能不问清其中的原因。
“你这些文章之中写的太过真实,以至于忘记一种名为理想的东西,还有,你的这位文章,站的位置太高了,看到的东西虽然足够远,但却不够真,只见君王,不见庶民。”杨明放下手中的竹简道。
“真实点不好吗?难不成杨护军也相信那些所谓的神话传说?相信那些所谓的理想?”韩非反驳道。
“我不相信,但我相不相信与有没有,完全是两件事情,理想,虽然虚无,但却不能没有。”杨明直言道。
理想这样的东西,可以不信,但却不能没有,一个没有理想的人或世界是可悲的。
“但那些未必做得准。“韩非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道。
“九公子有理想吗?”杨明反问道。
果然,随着杨明话音落下,韩非是什么反驳的理由也说不出来了。
这位韩国的九公子,见识自然是不俗的,可惜,也同样有着王族子弟的毛病。
看着陷入自我怀疑之中的韩非,杨明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向大厅外,这沛县似乎除了刘季这帮人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了。
闲来无事的杨明漫步在街头,很快就在街道上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正被刘季带着一帮人围绕角落中群殴,可怜的青年虽然有着不错的功夫,但在乱拳之下却是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这刘季不会早早的变成了恶霸吧?”看着眼前的一幕,杨明亦是有些意外,蝴蝶效应这样的东西,杨明当然知道,当这个世界多出了他时,很多故事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杨明走到今天的位置之时,一举一动之间,都有可谓为这个世界带来的巨大的变化,改变一个人人生轨迹的事情,更是寻常。
一如眼前的刘季,只是不知道现在刘季回家吃饭,是否还会被自己的嫂子故意将锅刮出声音来。
“雍齿,若是以后再让我知晓伱欺负人家,小心你的狗命。”一身秦甲的刘季笔画着手中的长剑,甚是义正言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