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大司空府,身为魏国的两朝重臣,魏庸在魏国的朝堂上可谓是举足轻重,但哪怕如此,魏庸依旧有着大大的烦恼,他的烦恼来源就是信陵君魏无忌。
魏庸比信陵君年长许多,只是,魏无忌身为魏先王公子,哪怕只是庶出,在成年之后就直接封君进朝堂,正好与奋斗了近二十年才从地方进入朝堂的魏庸同殿为臣。
在魏无忌的光茫之下,所有的朝臣都要黯然失色,更重要的,魏庸的野望每次都有信陵君挡在他的面前而夭折。
十几年前,魏无忌窃符救赵后,声望更是达到了顶峰,但也是在那十年间,魏庸才真正体验到权臣的滋味,没有魏无忌的魏国朝堂是一个可以让他肆意发挥的好地方。
但这样的好日子只持续了十年,魏无忌又回来了,而且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破秦军,进而聚集五国合纵联军攻秦,一时间,天下谁人不知信陵君的大名。
虽然合纵攻秦之事虎头蛇尾,但魏无忌还是回来了,更是推出自己的心腹,披甲门门主朱亥为大将军,执掌军权,彻底断了他插手军权的可能性。
而最近,魏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旦魏王驾崩,那谁能还能挡住魏无忌,他的权臣之路怎么实现,想到这里,独自坐在书房中的魏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信陵君的力量还要超出我的想象,他身边的奇人异士实在太多,又有朱亥掌控军权,连强悍如秦国罗网都被他以雷霆万钧之势抹除,我又该怎么与他对抗
魏庸沉吟着,额头上的皱纹更多了,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时间留给他的机会已经没有那么多了。
罗网突然间魏庸目光一凝。
在魏庸的愁绪中,防守森严的司空府中,一道人影借助夜色快速移动着,如同一道清风般在围墙与房顶晃动着身影。
他的速度很快,但却不像是寻常的轻功,他没有上下跳跃,没有飞来飞去,只有如同寻常的走路一般,但每一步跨出,人影都会出现在十数步开外,甚至连残影都看不到。
夜色下的杨明辨别了一个方向,直接朝着一座绣楼而去,那里,是魏庸专门为自己的独女魏纤纤所建,自魏纤纤十四岁后就搬进绣楼之中,四年来不曾踏出小院一步,可谓是真正的深闺女子。
此时已经是九月的天气,已处于深秋,夜晚的温度极寒,绣楼的窗户自然是紧闭着,杨明从房顶跃下,手掌按向窗户上,控制入微的虚云劲渗出窗户缝隙之中,震动之下,窗户后的栓应声断裂,杨明随即推开窗户,跳进了房间之中,并顺手关上了窗户。
魏庸可能是深知富养女的习俗,房间中的陈设极为典雅而贵气,紫檀木制成的家具,楚国的上等青瓷、漆器,郑国的白瓷,齐国的青铜摆件,燕国的上等皮毛褥子,可谓是应有尽有。
只是杨明来的好像很不是时候,在他的视线尽头,有着一道玉石屏风挡在那里,透过屏风,能够听到水花的碰撞声,还能看到屏风上空升起的热气。
更有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着。
屏风后模糊的景象清晰的告诉着杨明一个事实,此时,在屏风之后,正有着一个人在洗澡,再想到这座绣楼的主人,正在洗澡的人是谁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见到此种情景,杨明也只能坐到了临窗的位置上,这里的主人显然经常坐在这里,凭窗而望,看向绣楼外的世界。
此处有着坐垫,有着小案,小案上有着一张素帛,上边有着一卷未曾合起来的医卷,记载的正是内伤的医疗之法。
“看来这一次倒是没有来错。”杨明看着面前的医卷,差不多已经确定黑白玄翦确实是被魏纤纤所救,要不然魏纤纤这样的一个大家闺秀不会研究这种治疗内伤的医卷。
只不过不知道黑白玄翦到底藏身何处,这座绣楼虽然不小,但想要藏下一个男人可不容易。
在医卷旁边,是一张素帛,上边有着未曾完成的画,画中一只小雀正在啄食,在其身后的不远处有着一只白猫小心翼翼的匍匐着向小雀移动着,接下来的一幕似乎是一场血腥的惨案。
杨明等的无聊,直接拿过画笔在素帛边缘的留白位置描绘出绣楼的一面,窗户开启间,有着一只素手伸出,手中正捏着一杆画笔,做出投掷之状。
随着杨明的描绘,屏风后的身影从浴桶中走了出来,赤脚踩在模板之上,拿过干净的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随后从衣架上拿过里衣穿在了身上。
用一条丝带将长发束起的魏纤纤转过屏风,却下意思的捂住了嘴巴,但还是不由控制的‘呀’出声来。
魏纤纤惊骇而羞窘的看着面前的一幕,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了她的房间,此时更是坐在她看书绘画的位置上,正在用属于她的画笔在她的画卷上描绘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一幕,魏纤纤只觉得十分怪异,不告主人而进,此举与窃贼无异,以面具遮面,黑衣蒙身,这更是刺客大盗的装扮。
但那种执画笔的背影却又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轻松自在,在文气中不见丝毫的歹意。
“你是谁”魏纤纤放下手,尽可能让自己平静地问道。
“我这副装扮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的。”杨明站起身看向面前的魏纤纤道。
可能是刚从浴桶中走出来,此时的魏纤纤白里透红,说不出的清媚,她长得不算太惊艳,但也算漂亮,尤其是文静温婉的气质,很符合这个时代大家闺秀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