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想了一下,说:“天色将黑,大人恐不认得路;楼下有商人朱瑒,亦有意前往。冬冬为大人引介,搭彼车去可乎?”</P>
林凤仪点头,又问:“是燕县的朱家吗?”</P>
冬冬点头,说:“系原籍里窝之朱家,与燕侯乃远亲。”</P>
林凤仪说:“玉字辈,是和当今燕侯朱珖同辈了,那请你帮我说说吧。就说我是林延。”</P>
冬冬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又上来说:“一刻钟后出发,请公子稍做准备。”</P>
即将离开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冬冬对林凤仪又恢复了“公子”的称呼。</P>
林凤仪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给了银两就下楼去,朱瑒已在车旁等候。</P>
冬冬介绍了两人,两人招呼过后,就上车出发了。</P>
车上,朱瑒问:“林公子系外地人?”</P>
林凤仪点头,说:“方自渤县来。”</P>
林凤仪怕又一下子穿帮,讲话也尽量学着当时代的人,只是不敢多说。</P>
朱瑒说:“渤县造反而秩序不乱,真难得也。在下亦方自渤县回,彼时官军与渤海军对峙中,戒备森严,盘查甚紧;不想一夕之间,官军灰飞烟灭。”</P>
林凤仪不知道朱瑒的立场,只好模糊带过:“是呀,令人始料未及。”</P>
朱瑒说:“公子来冀办事乎?访友乎?冀州恶地也,西北为靖王所占,东及南部尚在官军手中,再往东又有渤海军及雍军,北则为蓟国。四战之地,公子竟入险境。”</P>
林凤仪说:“闻麒麟山有异象,特来一睹。”</P>
朱瑒笑了一下,说:“真神怪也。然若天实佑之,则我官军何时收复冀埔,不得知也;或恐自此而后不得为大有之民乎?纵改朝换代,我商贩亦不改走东西,通有无,只愿贤君当政,天下太平也。”</P>
林凤仪趁机问说:“闻台端为里窝朱家,彼处有一侯爵乎?”</P>
朱瑒点头说:“系在下族弟,名曰朱珖,尚不满八岁;孤儿寡母守其父之墓,幸朝廷照顾,用度不缺,在下偶亦前往探视。”</P>
朱瑒的话中断了一下,又说:“如冀东亦陷,改有为靖,则燕侯无以为侯矣。”</P>
林凤仪知道了小豆子母子无恙,也安心了。</P>
这次来冀州,隐瞒身份,就不敢去探望。</P>
林凤仪想到朱明,轻功难得,就再问:“闻朱家有家传轻功,林梢飞、水上飘,真传奇也。”</P>
朱瑒笑着摇摇头说:“现不传矣。昔宗长朱纲遭罢官夺爵后,近几辈人即不好学武。故燕侯朱明尚名闻天下,然不及传承而身故。唯,朱纪公派下似有一人,颇得家学真传,名曰朱泽,系在下族侄,投身官军,现于御寇将军麾下任飞燕校尉。据传已率兵朝冀州开拔,拨归张将军。”</P>
林凤仪心里一惊,但是假装不在意地说:“此朱泽为台端族侄,年岁应不甚长,已任校尉乎?”</P>
朱瑒笑着说:“朱纪公派下较我房更长辈,朱泽年岁仅略小于在下,尚有一、二位水字辈较在下年长,每年扫墓碰面,需称呼在下族叔也。”</P>
林凤仪暗暗记在心里。</P>
这朱瑒大概三十多岁,那个朱泽应该也将近三十,是有可能认识凤舞,要找个机会去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无欲则明”的第四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