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确实有一艘船在水面逡巡，大概是要随时支援海涛。</P>

林凤仪用眼神比一下唐氏的家属，问扬风说：“他们知道了吗？”</P>

扬风点头，并说：“彼云唐氏生活单纯，无甚仇人；已有人提亲下聘。彼每月携菜蔬赴京城交予饶姓地主，因两端之桥过远，常至渡口搭船来回。”</P>

林凤仪问：“所以这船本来是要从北岸回来的？”</P>

扬风点头，并指着北岸更上游的地方，说：“两岸共有三艘船来往；余两名船夫称，廖强于前日傍晚时自北岸出发；然彼等其后并未于南北两岸发现廖船；因过去偶有客人欲至其他渡口，故未多加留意。两名船夫已先后过来确认廖强之身份。”</P>

林凤仪说：“所以他们当然也没有载别的人上船，靠近这艘船，将船上的人杀害后凿沉？”</P>

扬风摇头说：“且其时天色已黑，彼等亦未注意是否有他船经过。然，彼等知廖船载四人，其中陈仲与唐氏乃常客。”</P>

林凤仪问：“陈仲的家属还没来？”</P>

扬风说：“陈仲，岭南人，路途较远。陈仲家乡产茶，陈每自家乡运茶至京城，售予各茶庄，北上赴京时雇车载茶，南下回乡时搭船后骑马而回。”</P>

林凤仪觉得是个线索，就问：“所以他是带着货款在身上？而且船夫都知道他身上有钱？”</P>

扬风知道林凤仪在想什么，摇着头说：“彼怀中尚有许多银两与铜钱。此案恐与打劫无涉。”</P>

林凤仪问：“船夫知道他都批给哪些茶庄吗？”</P>

扬风还是摇头，说：“不知；待家属来时再问。请凤姐在此等候海涛，在下先回廖强身边。”</P>

林凤仪看了看上游在等海涛的船，好像看到海涛浮上来，跟船上的人说了几句话，比手划脚，接着船上的人抛了绳子给海涛，海涛又潜下去，船并且开始划动移位。</P>

林凤仪说：“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我跟你去看看廖强吧。”</P>

两人往岸边不远的民宅处走去，快要到时，突然里面有县衙的人急急冲出来，看到扬风就大叫：“玄武御史，梁大夫称廖强将醒矣。”</P>

两人急急地跑进屋子里，只见梁大夫把着廖强的脉，眉头深锁，一看到扬风等，就说：“彼伤过重，不甚乐观；然一刻钟前，脉突忽旺忽虚，或将醒转。”</P>

话才说完，就看到廖强眼皮动了一小下，嘴唇稍稍开合，像鱼一样；接着，就开始微微呻吟。</P>

林凤仪手碰了扬风一下，扬风赶紧低头，对着廖强的耳边问：“系有人自他船上船行凶乎？”</P>

同时，林凤仪也从另一边低头，把耳朵贴到廖强的嘴前。廖强嘴巴有动，但似乎根本没有完整的嘴形，也没有发出声音。</P>

梁大夫说：“彼过于虚弱，无法言语。”</P>

林凤仪瞪了梁大夫一眼，要他安静。</P>

扬风只好再问一次，这次换个问题：“凶手有几人？”</P>

林凤仪和扬风都贴下去，仍听不出什么，但看得出廖强是要说什么。</P>

扬风再问一次：“亦或单纯意外？”</P>

林凤仪和扬风紧贴着，依稀听到廖强说：“无错。”</P>

两人正疑惑廖强的答案与验尸结果不符，廖强的嘴却不再动，也不再呼吸了。</P>

梁大夫和扬风赶紧把脉探息，但不需要会医术也知道，廖强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