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一件灰色风衣，黑色细格纹羊绒围巾，站在这略显寒酸的殡仪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P>

怀桑一下就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P>

胡黎申看她一眼，见她两眼干涸，竟然没哭。</P>

他心里松了口气，这才道：“我去你家找你，你邻居说你奶奶早上去世了，你跟着来了殡仪馆。”</P>

他顿了顿，“你手机怎么关机了？”</P>

怀桑经他提起，这才想起来道：“我手机没电了。”</P>

胡黎申叹了口气，已经没了脾气。</P>

不过人没事，已经是万幸了。</P>

胡黎申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她身侧。</P>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这种情况，街道上就没出个人帮着处理一下？”</P>

怀桑平静道：“他们本来要关怀一下，我没让，大家都挺忙的。”</P>

胡黎申笑了一下，“你倒是为别人着想。”</P>

他看一眼她灰扑扑的脸色，本来想再刺几句，也没了心情。</P>

“现在什么情况？”</P>

怀桑道：“在排队，凌晨四点。”</P>

胡黎申哦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P>

坐下后怀桑还能听见他微微喘着，好像是跑过来的，额上也微微出汗。</P>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摘掉手套，然后又扯了扯领带，长长喘了口气。</P>

在他来之前，怀桑其实都觉得她不需要帮助。</P>

但在他来之后，她突然变得脆弱了起来。</P>

她鼻子有点发酸。</P>

上次在机场一别，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P>

可他还是来了。</P>

“今天是大年三十，你怎么没回家过年？”</P>

胡黎申冷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我回家过不过年？要不是我正好去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个人把丧事办了？”</P>

胡黎申刚才去怀桑家听说她奶奶去世了，也顾不得许多，当即给周丽跟吴梦都打了电话，发现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P>

呵！</P>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怀桑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P>

上次在疗养院赵商年说的那些话，他其实听见了。</P>

之后之所以没有再找她，一是因为不忍心看老人伤心，再来他觉得怀桑心智还非常不成熟。</P>

或许当初她头脑一热就做了，事后又觉得不过如此。</P>

又或许她只是为了报复……</P>

他比怀桑大十岁，即便有所不甘却也不会过分纠缠。</P>

怀桑要分手他便依她。</P>

正好回国后南江那边一直在忙，他就将这件事撂在脑后。</P>

昨天过来符远出差，他无意间看到怀桑，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忘了她。</P>

今天本来是要过去打个招呼，结果发现怀桑家里出事了。</P>

这么大的事，小姑娘倒淡定，一个人过来处理丧事。</P>

胡黎申憋了一年多的气突然就散了。</P>

跟她置什么气呢？没心没肺的东西。</P>

“下雪订不到票，我初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