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产生某种奇妙的联想。
该不会又是那家伙搞的吧。
啧,难怪以前还在卡塞尔时,隔三差五听说那家伙被路师揍得送去医院,一住又是好几天,今天这一看,路师下手还是轻了。
卡夫卡联系指挥部,申请援助,他希望能得到一副特制束缚衣。
指挥部在听说卡夫卡小组陈宫补货一具活的王将备用题后,十分重视,立刻派遣小队携带束缚衣赶来。
特制束缚衣是卡塞尔给危险混血种所准备的,那些一个个都是差一步堕落死侍的怪物,看押难度极大。
因此卡塞尔专门在太平洋上准备了岛屿,作为监狱,同时研发这种超强材质的束缚衣,防止危险混血种逃离。
后来证明效果很好,多年来,尚无一例在押危险混血种成功越狱。
“在援助来之前,我们只能在这等着了。”
卡夫卡说。
“行。”
安娜答应。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卡夫卡检查半天,最后也只能宣告放弃,赫尔佐格的技术确实神奇。
但卡夫卡也不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在平板上记录。
“资料记载中,王将分身具有超高智慧,几乎以假乱真。”
“但我发现的这些备用题,各方面的表现,都只是普通的死侍而已。”
“从外形看,他们分明也是王将分身。”
“为什么在智慧上表现出这么大的区别?”
卡夫卡想了许久,最后只能以问号结尾。
“果然,思考专业问题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某个阴暗地堡内。
王将刚刚结束他歇斯底里的发泄。
疯了,疯了,都疯了!
地上一滩烂肉,王将气喘吁吁,他的黄金瞳污秽而贪婪,此刻正充满凶恶的光。
王将太难受了。
他觉得蛇岐八家都是一群脑子灌满江湖的笨蛋。
怎么有这种人啊。
那可是辉夜姬,人工智能,蛇岐八家手里至关重要的力量。
就这么自毁了!
是,他在辉夜姬底层代码动了手脚,这没错。
那又如何。
王将不能理解了。
不管怎么说他以前也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整个蛇岐八家都是他的所有物,动点手脚怎么了,过分么?
一点也不。
王将觉得正常极了。
在王将的世界观里,就算自己身份暴露了,那也是蛇岐八家自己的家务事,让亲爱的源稚生过来,和老爹讲讲道理,不就好了。
那卡塞尔,密党,只是外人。
还有琉璃,他最亲爱的风间琉璃,他那完美的作品。
如果不是我,你们真正的老爹,你们早已经死在那一年黑天鹅港的大火里啦。
那个什么上杉越,他除了在血缘上和你们是父子,还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啊!
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一想到那个什么上杉越,王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太可恶了。
是我的,明明是我的!
源稚生,风间琉璃,还有可爱的小绘梨衣!
明明都是我的!
王将痛苦的在地上扭曲,像掉进盐罐里的鼻涕虫。
王将感觉自己要死了。
是活活心疼死的。
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对于一向奉行食尸鬼法则的王将,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这还没完。
最让王将无法接受的是,那个上杉越,那个昂热,还有……还有那个级路明非!
从我这里抢走我的东西也就算了。
他们居然还浪费了!
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使用,不,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品尝源稚生风间琉璃和绘梨衣。
啊。
太浪费了。
王将真看不下去。
你们应该使相爱的反目成仇。
拉高高在上的坠落尘埃。
叫那纯洁的无瑕的到泥潭打滚。
这才是王将认可的美。
然后在他们最美的时刻,一口一口,满怀感激的吃掉他们。
这才是正确的食用方式。
但是,你看看,看看,王将无法忍受,他感觉好像是有一千万的虫子在身上爬,叫人浑身不自在。
看看你们都坐了什么!
让他们兄弟相认。
给罪人以赎罪的机会。
又使将死之人得到活下去的曙光。
他王将要吐了啊。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路明非这种恶心的人啊。
知不知道你这种人存在会显得我很阴暗啊。
而且,大圆满结局有哪里好了。
那是天皇墓,是三贵命的传承,是一步登天成为初代种的机会啊。
别跟我说路明非你做不到。
王将可不相信这种鬼话。
他知道以路明非的能力,只要愿意,路明非一定可以取代源稚生他们的资格,把这三个废物挤到一边,自己去接受天皇墓里三贵命的传承。
至少,王将认为,如果是自己站在路明非的位置,一定会如此选择。
所以王将更加难受。
当他得知路明非居然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
王将真是痛心疾首。
自己苦心孤诣忍辱负重,花了这么多年时间潜伏在蛇岐八家,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一步登天成为真龙。
现在一个他梦寐以求的机会放在你路明非面前。
你居然拱手相让。
王将咬着手指,他尖锐的牙撕开鳞片,吞下血肉,啃噬白骨。
真不甘心啊。
如果他以前就知道蛇岐八家还藏着天皇墓的传承。
现在的他早已经是真龙了吧。
可恶。
居然瞒着他。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一个清冷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想在王将脑海。
“谁叫你不是真正的三贵命呢。”
“必须是真正流淌三贵命止血的人,才能接触到天皇墓,这是我们从一开始就立下的规矩。”
“所以,真是抱歉了。”
王将像老鼠一样啃着手指。
他的眼睛咕噜噜乱转。
这个安全屋他很熟悉,不存在任何死角。
王将是自命不凡的,他认为自己生来就高人一等,从某种意义上评价,他确实是某位落榜美术生的优秀继承者。
只是那个美术生认为某一人种高于其他,而王将认为自己这一个体高于其他。
既然自命不凡,既然特殊,那么她肯定不能轻易死去,王将把自己的命看得非常重,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他有某种神圣的使命感。
王将是发自内心的相信,如果自己死去,是对这个世界的巨大损失。
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谁都可以死,只有他不能。
这种听起来很自以为是的话,在王将这里,却是真正的理所应当。
所以他给自己准备了两位数的安全屋。
哪怕联系辉夜姬,王将也重重转包,线上线下的方式混合使用。
这才可以绝对保证自己的安全。
否则如果被诺玛顺着网线找过来那就不好玩啦。
但是,诺玛没能找到他。
却有别人。找到他。
不,应该是说,别的龙。
“啊,尊贵的月读命大人。”
王将说。
“我以为您会看不上像我这样的小人物。”
“没想到,在离开黄泉后。”
“您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找到我。”
“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在王将找不到的角落。
月读命和须佐之男命暂居于此。
月读命欣赏着那个名叫赫尔佐格的异乡人,欣赏着他的紧张和野望,他的小心翼翼,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演技,还有他那令月读命也吃惊的胃口。
“我不懂。”
虚佐问他。
“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凡人投注过分的兴趣。”
须佐之男命连看一眼王将都不想。
那种虫子不值得。
“比起和那种货色说话。”
“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吧。”
须佐之男命眼前又出现那个恐怖的少年了。
他的拳头比天丛云剑还可怕。
那天若不是月读命当机立断,自己大概就得留在黄泉了。
和天照命一样,化作天皇墓里的资粮,为后世子孙补完以成就初代种。
但现在局势也好不到哪去。
天皇墓在那个少年手里,他甚至找到了高天原,这一时代的三贵命已经进入到天皇墓接受传承,这条路一旦开始,后果便是不死不休。
在他们两个和风间稚女绘梨衣之间,只有一方可以活。
等风间稚女他们走出天皇墓,一切都晚了,到时候他们和自己处在统一位格,而对面有路明非,自己这边只有孤家寡人。
完全没得打。
在同一位格的情况下,双方可以感应彼此位置,这是血脉上出于补全的本能反应,如果真到这一天,他们就算想逃也没地方逃,风间稚女和绘梨衣将随时随地感知他们位置,然后呼唤一个叫路明非的猛男从天而降。
这是阳谋,完全摆在明面上。
路明非送天皇墓去高天原,给源稚生三人传承,同时他自己也困在尼伯龙根,无法外出。
在须佐之男命看来,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错过这次,等路明非腾出手,他们再无胜算。
至少,须佐之男命平心而论,他是不想再面对那个路明非了。
“稍安勿躁。”
阅读命安慰须佐之男命。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得沉得住气。”
“我知道,你想去高天原。”
“有问题么!”
须佐之男命抢着说。
“那里的一切本就属于我们。”
月读命也不气也不恼。
他的性子很好。
等须佐之男命把话说完了之后再开口。
月读命说。
“是的,对。”
“你说的没错。”
“那里的一切本就属于我们。”
月读命笑眯眯的,他总是这样。
“但是。”
“只有你和我,不够。”
须佐之男命要气笑了。
“我们不够,那你找那货色说话干什么。”
“浪费时间。”
“不不不。”
月读命纠正。
“我希望你以后对我们的合作者换一个称呼。”
月读命指着王将说。
“看啊。”
“你不觉得,他比谁都更像是一条龙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