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左格天生有种难以解释的骄傲感,他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对周围人,同学老师或者家人,赫尔左格偶尔会难以自控的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那目光已经超出所谓天才看待庸人的范畴,赫尔左格不止一次因为这样的目光招惹来麻烦,妈妈私底下劝过他好几次,甚至家人以为赫尔左格精神出了问题,试图给他寻找精神方面的医生。
哪怕是朝夕相处的家人面对赫尔左格也会产生畏惧,那种目光叫人打从心底里发毛,有人这样形容那种状态的赫尔左格。
“这孩子就像是被魔鬼上身了一样让人恐惧。”
其实他们的感觉没有错,但不是魔鬼,是另外一种生物。
是的,随着成长,随着研究,赫尔左格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他是与众不同的,不是天才和庸人的与众不同,天才和庸人仍属于人类的范畴,但赫尔左格意识到,他不是人类。
“我是另外一种,比人类更高等的生物。”
赫尔左格这样清晰的认知。
但是,我到底是什么呢?
赫尔左格为此深深的困扰着。
于是他选择研究自己,试图探索这一问题的答桉。
当然,本着自己是高等存在的认知,赫尔左格对自己的研究是极其小心的,任何有几率造成风险的手段,都必定经过实验,确定排除隐患之后才会施加在自己身上。
至于因此而死去的大量无辜人类,在赫尔左格这个高等物种眼中,只是科学实验的必要牺牲罢了。
更何况,为了他这个高等存在而献身,他们就算是死,也该感到光荣。
多年后赫尔左格之所以对他自己生命珍惜到了病态的程度,其端倪在此时便有所显现。
当时恰逢那个男人上台,德国这台战争机器隆隆作响,为了左证那个男人人种优越性的理论,赫尔左格一派生物学家受到器重,开始秘密实验。
大量资源向赫尔左格的研究项目倾斜,至今想来,那段日子对赫尔左格来说,也是美好的如同天堂。
也正是在元首的资源倾斜下,赫尔左格发现了,在人类之中隐藏着一群特殊的群体,他们的基因呈现出令人痴迷的强大和神奇。
赫尔左格正是这个群体的一份子。
赫尔左格欣喜若狂,他发现了高等种族存在的证明。
稍微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这一高等种族和元首心心念念的雅利安人无关,毕竟在当时德国人人喊打的犹太人体内,也发现了高等基因。
但这一点对赫尔左格来说不成问题。
赫尔左格除却科学家之外的另一面,野心家的一面,逐渐展现。
赫尔左格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早早的明白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道理。
如果让元首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对雅利安人种族优越性理论毫无帮助,甚至将成为驳倒优越性的有力证据,届时不要说资源倾斜,就连自己这条命能否存在都是问题。
当赫尔左格验证高等种族的存在后,这个人就越来越自命不凡,他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不能死的,甚至在全民狂热的当时他都产生了大逆不道的想法,哪怕元首死了他赫尔左格也不能死。
因为在赫尔左格的潜意识里,他的命远比元首更加尊贵。
想要掩盖研究成果对赫尔左格来说太轻松了,他是整个项目的最高负责人,几个上面派来的情报人员也在赫尔左格的眼中,只要小心的制造意外,他们就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赫尔左格可是高等种族,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甚至当时他一边哼着柴可夫斯基的钢琴曲一边活埋时,还在想着俄罗斯那片土地真是神奇,明明是把伏特加当白开水喝的国家,却能源源不断的诞生理性的数学家和感性的音乐家。
无论对俄罗斯这个国家怎么看,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他们在科学和艺术上的人才,多如繁星。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寒冰和烈酒的国度吧。
等等,人才!
年轻的赫尔左格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东方,诞生大量人才的土地,是不是也证明了这片土地的特殊,莫非高等基因……
赫尔左格对那片土地产生浓厚的兴趣。
大概冥冥之中的确有所谓的缘分。
多年之后,德国倒台,苏美肢解德国,划为东德西德,大量科学家被苏美瓜分。
其中,赫尔左格顺着命运的指引,去了东方。
苏联在北极常年不化的冻土之上建立了天鹅港。
他们在各个共和国寻找天赋异禀的孩童,送往天鹅港。
赫尔左格的研究继续。
这时候赫尔左格已经确定高等基因的存在,野心家的一面逐渐压过科学家的一面。
或者说,赫尔左格的灵魂底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
赫尔左格发现他的天赋在高等种群里算不了什么,最开始的挫败过后,他的野望诞生了。
】
赫尔左格要提高他的基因。
他要变得更强。
于是研究继续。
一直到多年之后,自称邦达列夫的男人,那个末代皇孙来到天鹅港。
邦达列夫要带走赫尔左格全部的研究成果,当然还有赫尔左格这个人。
但这一切都只是谎言。
邦达列夫在天鹅港燃烧的夜晚对赫尔左格心脏开了三枪。
说道这里,王将停了。
但某种古老而隐晦的气息还在回荡。
路明非好似看到燃烧的冰雪,看到芭蕾舞的音乐,某条蜿蜒的庞然巨物匍匐于前。
“真像啊。”
路明非一眨眼,所有幻象尽数消失。
王将的黄金童牢牢锁定路明非。
那目光如此明亮,名为贪婪的情绪在这眼底汹涌,像海底暗流的潮。
此时王将看路明非的眼神,竟能以痴迷形容。
便好似路明非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
“真像啊。”
王将再一次说。
他说话的声音近乎于呻吟。
“你想死么?”
路明非推开王将。
王将双手捂着喉咙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狼狈得和狗一样。
“无聊的故事。”
“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
“你如果这么想和人分享,不如写本回忆录。”
路明非起身要走。
他是来带走风间琉璃的,没兴趣听一个疯子讲他的故事。
“等等!等等!”
王将狼狈的向路明非伸出手,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行。
“你就不好奇……不好奇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是心脏!”
“我的心脏在右边!”
“哈哈哈。”
王将夜枭似的怪笑。
“什么末代皇孙,什么邦达列夫。”
“最后还是让我活下来了吧!”
路明非低头,看一眼王将。
“新在右边?”
路明非好似很奇怪。
“真正要杀一个人,对脑袋来上一枪不就好了。”
王将触电似的一愣。
“而且。”
路明非想着来到龙族世界以来看过的书籍。
对于此方世界的暴力组织,路明非都有逐一了解。
“我记得,一个合格的杀手,动手都是三枪。”
“一枪左胸,一枪右胸,一枪眉心。”
“而你三枪都在左胸。”
路明非笑了笑。
“要么那个邦达列夫骗了你,他根本就不是科克博的人。”
“要么,他根本就没想着杀你。”
赫尔左格嘴唇嗫嚅着,反反复复的在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亏我还自以为……”
“哈哈哈!”
“呜呜呜……”
王将像是疯了,一会哭,一会笑。
看王将这样子,不用问路明非也知道,肯定是后者。
那个叫邦达列夫的人故意放走王将。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王将喃喃。
“我就说,像邦达列夫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简单的被扫射而死。”
“而且那艘小船,里面恰好有我需要的资料。”
“机密级别的进化要资料,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在船里。”
“原来是故意的。”
“都是故意的。”